孫沉逍孫沉遙都是燕京大學教授……
這個時候,那位老佛爺已經是哲學係讜總支書。
目前還是羽翼未豐。
等再兩三年,連季羨林季老爺子都難攖其鋒……
薑岐皺皺眉:“工作組還沒離開?”
他一時間忘了,若不是出了李懷德那檔子破事。
紅星軋鋼廠裡的工作組一樣也還沒離開……
孫伴鶴搖搖頭:“哪裡有這麼快……”
薑岐問道:“大舅二舅他們,每天都能回家吧?”
若是還能回來就沒什麼大事,不過折騰折騰。
要是回不來了,那就得注意了……
孫伴鶴道:“能回來的。”
薑岐仰頭想了想,忽然笑道:“老爺子,我弄個寫材料的模版給大舅二舅。”
“明兒讓他們換了自己的措辭就成。”
孫伴鶴大喜。
“快,快,快,我看看是什麼模版。”
薑岐從舊軍綠書包裡,拿出紙筆,刷刷寫下一份材料模版。
孫伴鶴看得哈哈大笑!
“臭小子,你怎麼總結出來的?”
薑岐眨巴眨巴眼,笑道:“去年幫師父寫材料,我總結出來的。”
“將自己情況往裡套就好,至於那些無比正確的話嘛,兩位舅舅自己會寫!”
孫伴鶴笑道:“好,好,好,我替你兩個舅舅謝謝你了!”
在沙井胡同再坐了一陣,薑岐告辭離開。
“老爺子,我過些日子再來看您。”
孫伴鶴繼續回書案寫大字。
此時他心情極好,連字都比開始遒勁有力,酣暢淋漓……
……………………
芳嘉園胡同3號院,永遠高朋滿座。
王世襄正跟一群人圍著什麼在看。
隱隱約約間,似乎有秋蟲鳴叫聲傳來。
薑岐也沒留意,橫豎王世襄這裡每到秋天,最不缺的就是蛐蛐兒。
大聲笑道:“王伯父,朱伯父,陳伯父,你們都在看什麼呢?”
王世襄抬頭看見是薑岐,嗬嗬一笑。
“小七,你來看這個!”
薑岐走進人群,洞察者之眼微微一動。
青翠寶光,盈盈一片。
他都沒上手,看著兩個澄泥蛐蛐罐,哈哈大笑。
“珍品趙子玉蛐蛐罐!”
“還是鱔魚黃的澄泥,康麻子那會的!”
人群裡,一人輕聲咳嗽,幽怨看著薑岐。
薑岐轉頭一看,頓時大羞。
那人正是啟動。
急忙拱手訕訕一笑:“啟功先生,我錯了……”
啟動笑道:“我就算了,等曜之兄與俊之兄兩位在的時候,你再這麼稱呼。”
“看你小子挨不挨揍!”
曜之是溥儀的字,俊之是溥傑的字。
啟功早已不用愛新覺羅這個姓。
薑岐這句康麻子被溥儀溥傑兄弟聽見,後果嚴重得多。
尤其是溥儀,這條病龍是真正做了三年的皇帝的人……
王世襄笑道:“小七,讓你過來是看蛐蛐!”
“誰叫你看蛐蛐罐兒了!”
“這在座的人,誰不知道這罐的跟腳!”
原來這一群人圍著桌子上是在鬥蛐蛐……
薑岐笑嘻嘻地問道:“都是誰跟誰的蛐蛐兒?”
“有什麼彩頭?”
一般都會點小彩頭,或是一詩一畫,或是兩件老物件……
王世襄笑道:“彩頭就是這對蛐蛐罐。”
“小七,給你兩小時去捉蛐蛐,玩不玩?”
薑岐搖搖頭:“這個我可不會。”
“也沒您年輕那會那麼大膽,敢深夜一人挑燈去亂墳崗子抓蛐蛐兒!”
王世襄輕輕拍了薑岐一下,哈哈笑道:“那都十來歲的事了,如今還被你拎出來講!”
一群人都哈哈大笑。
王世襄年輕的時候,飛鷹走馬無所不至。
就連撂跤也是正兒八經學過的。
王世襄見薑岐不敢興趣,也不強求。
跟另一人各站一邊。
用探子逗弄過籠裡的蛐蛐。
薑岐見那人的蛐蛐用具之精,不下於王世襄。
再看麵容卻不認得。
拉拉陳夢家,低聲問道:“陳伯父,這位是誰?”
陳夢家輕聲道:“西河沿的金針李。”
“小七,你居然不認得他?”
薑岐瞬間恍然大悟。
這位也是奇人……
祖祖輩輩都號稱“金針李”。
一根小小的金針,就能將沙眼、白內障、青光眼等等眼病全部治愈。
眼前這位“金針李”名叫李鳳山,也是四九城首屈一指的蛐蛐大玩家。
薑岐看不懂鬥蛐蛐兒,也分不清楚蛐蛐品種。
隻知道一隻是黑的,另一隻帶著紫色。
等勝負分時,卻是帶著紫色那隻輸了……
王世襄高興的哈哈大笑。
“桐華兄,承讓!”
李鳳山,字桐華。
金針李倒也不生氣,爽快留下兩隻張子玉蛐蛐罐。
隻說了句:“暢安,下月再戰。”
揚長而去!
薑岐撥弄著那隻死去的帶紫的蛐蛐兒。
問道:“這個叫什麼?”
王世襄笑道:“這個是麻頭重紫。”
“我那隻黑的是虎頭大翅。”
“小七,好不好玩?”
“要不要學著玩?”
等到王世襄拿個火柴盒般大小的棺材出來裝麻頭重紫的時候。
薑岐登時渾身汗毛一炸!
“不玩,不玩!”
“居然還給蛐蛐兒弄個小棺材!”
說著,推出二八大杠落荒而逃!
身後,院裡一群人哄堂大笑!
王世襄笑罵:“這臭小子,估計是害怕做飯!”
“竄得比兔子還快!”
陳夢家搖搖頭。
“不,小七是真心怕暢安你給蛐蛐兒辦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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