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二伯陡然陰沉下來的臉色,與警衛員那兩句話並沒有瞞過薑岐。
看見聶二伯匆匆離開,薑岐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馮軍問道:“妹夫,怎麼了?”
薑岐輕聲道:“剛剛聶二伯沉著臉出去了,不知道哪裡出了事……”
馮軍也朝聶副廠長那桌看了看。
“不像是聶家出事,聶五叔沒動。”
薑岐卻清清楚楚聽見了警衛員說的話……
禦林軍營地裡。
那位橫刀立馬的英雄,正在接受暗無天日審訊……
薑岐雙眉緊鎖,輕聲道:“聶叔好像並不知情……”
“先彆管這事,等聶二伯回來再問問。”
他口中雖然說不管,心裡卻是決定要飄去一趟禦林軍營地……
那個地方雖然隱秘,卻瞞不過薑岐……
那是吳九獅當年的頂頭上司……
沒有消息的時候,薑岐自然毫無辦法……
但是如今有了居然下落……
薑岐自然要去看看……
從工人食堂離開後,薑岐回鉗工車間上班。
晚間下班後,他還特地去聶二伯的辦公室看了看。
聶二伯卻依舊沒有回來……
半夜時分。
薑岐從南鼓鑼巷95號大院飄了出去。
禦林軍營地裡的一個隱秘位置。
薑岐幾記手刀,劈翻門口守衛……
糊著厚厚報紙,看不見一絲光亮的屋子裡……
終於見到那人……
形容枯槁,遍體鱗傷……
喉頭頓時堵住,雙眼酸澀無比……
自從去年被從大三線秘密帶回四九城後……
這位際遇堪稱九死一生……
薑岐低聲喚道:“老爺子,醒醒!”
老人今年已是古稀年紀。
緩緩睜開眼睛,屋裡沒燈,他看不見薑岐……
“你是誰……”
薑岐緩緩地道:“老爺子,當年北島戰場上,有個綽號叫“獅子”的一級戰鬥英雄,三十八軍的,您還記得嗎?”
“我是他弟子……”
老人雖然久經折磨,思維依舊清楚,立即想了起來。
“是吳九獅的弟子啊……”
“這裡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快走……”
薑岐的洞察者之眼夜能視物。
輕輕掀開被子,看著那滿身傷痕,心痛到無以複加……
從背包裡取出藥膏,輕輕抹上。
“老爺子,這藥膏無色無味,您能舒服好些……”
環顧四周,隻有個舊水壺。
輕輕晃了晃,裡麵還有水。
又給老人喂了幾枚丸藥。
“這丸藥能慢慢調理內腑之傷……”
“我不會醫術,隻能用這些藥……”
老人隻覺得藥膏抹上後,那些傷痛之處,大為緩解……
輕聲道:“好孩子,多謝你了……”
薑岐想了想,才問道:“老爺子,您能不能藏住東西?”
這屋子狹小逼仄。
除了床之外,隻有個小小的帶櫃子的桌子,一把椅子。
上麵還有老人寫的厚厚自傳與材料……
老人緩緩搖頭:“藏不了……”
“每天出去後,就有人來搜……”
“無數次了,依舊不放心……”
薑岐沒了法子,隻能將老人衣角割開,藏了幾枚丸藥在衣角中。
然後用針線縫上。
“老爺子,衣角裡有藥,能緩解疼痛……”
“若是這幾天受不住,您就咬住衣角……”
“我過幾天再來看您……”
老人道:“彆來了……”
“我能熬過去……”
“我還有很多很多話要說……”
“我……我……不是反……”
“從來沒有……”
薑岐心臟悶悶的疼了起來……
這樣的人物,他救不出去,那是改變進程的大事……
隻能儘量緩解痛苦……
輕聲在老人耳邊說出馮老爺子兩人的名字……
“老爺子,我離開後,幫您聯係……”
老人的眼睛陡然亮了亮……
“丞相……我想見丞相……”
他卻不知道從大三線秘密回四九城的時候。
丞相一連下了數道指令,依舊沒有護住……
薑岐不忍心告訴老人……
輕聲道:“老爺子,我儘力……”
“保重……”
“門口的人天亮前會醒來,您隻要當睡熟了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薑岐說完,輕飄飄離開。
旋即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房間中的老人,喃喃自語:“當年的獅子,收了個好徒弟啊……”
………………
次日,回紅星軋鋼廠上班的時候,薑岐去找馮軍。
請幫他再幫著走趟手續。
馮軍問道:“妹夫,你又去西苑做什麼?”
薑岐不能說他走了一趟禦林軍駐地。
隻能道:“我上回好像拉下一種丸藥,專門給老人家補身體的……”
“總得送進去啊……”
“不然回香江被丹丹知道,她且得拿大耳刮子抽我!”
馮軍先是哈哈一笑!
“胡說八道,丹丹才不是愛抽人耳刮子的母老虎!”
接著又道:“你前幾天才去過,探親最少得相隔一個禮拜。”
“等時間到了,我幫你去辦。”
薑岐拱手笑道:“多謝四哥!”
馮軍白了他一眼。
“自家人謝什麼謝?你還是給我爺爺去送的!”
“算起來得我謝你才是!”
算算時間,老人能熬到六年後……
還來得及……
薑岐剛從馮軍辦公室離開。
聶二伯從辦公室出來,叫住了他。
“小七,進來,我跟你說件事。”
薑岐見聶二伯眼中隱憂不減。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