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刀劍在世,斬的就是天(1 / 2)

“京城那一次的神臨和你描述的死丘事件不在同一個層麵上啊,京城那個神虛弱到直接被我斬殺了。”付清豐說。

“因為那隻是一次意外而已。從各種意義上而言,神會選擇在那個時候降臨都是一個極其不合理的意外,她降臨的時候就是虛弱到極限的狀態,所以第十三部才派你去處理。”榮朔目光找到正在到處探索的莊於青,她就像新到陌生環境的小貓一般對一切充滿好奇。

付清豐和陶侃侃都注意到了榮朔的眼神變化,可他們在這一刻都選擇了沉默。第十三部竭力保護的這個女孩,被神選中成為降臨容器的女孩,第十三部指定要帶到上海的女孩,她的未來似乎在某一個瞬間已經固定。她的命運軌跡並不是一根迷宮裡的毛線團,而是一條筆直的線條,通向他們心照不宣的結局。

“和我去其他層吧。”榮啟期走出來說,“我代表榮家送你們一些禮物。”

水池背後漆黑色的窄門拉開,他們跟著走進去。赤紅的火光把黑影投在天花板上,清脆的敲打聲回蕩在空間裡,滿臉通紅的匠人落錘在燒的火紅的刀身上,再插入水中淬出劇烈的蒸汽。看起來就像是什麼古老的兵工廠,但更深處的靶場的槍響顯示這是一個現代化的武器庫。

“我聽說上海分部都是自動化製造啊,怎麼你們這還在敲敲打打?”杜光庭有點困惑。

“流水線工廠不在這裡,這裡是用來定製一些特殊武器的。”榮啟期笑笑,“我已經給你們選好了,每個人我都會送你們一把我收藏的好刀好劍,當然如果你們想要那邊槍場的槍,也不是問題。”

榮啟期輸入密碼打開側麵的大門,露出裡麵漆黑的隧道:“請。”

他們穿過隧道,付清豐身後的熱量慢慢消失了,冰涼的空氣貼在皮膚上,從深處可以聞到淡淡的丁香花清香。

“歡迎來到我的個人博物館。”穿過隧道,柔和的頂光打在古劍古刀上,塗抹丁子油的刀身劍身折射淺白的光影。

不少的刀劍已經鏽跡斑斑,那些往往是本該收藏在國家博物館裡的唐宋刀劍,銀鎏金毗沙門天王紋直刀,鐵鏨龍吞槊,跨越時光的漆黑身軀懸掛在粗麻展板上。這裡更多的是保存良好,刀光劍影的近代刀劍,清亮反射刀光劍影,從清代的鐵鋄金花卉紋柄佩刀到民國的九獅軍刀,甚至還有日本打刀和印度權杖劍。

鎏金折光的甲片光影層層,鑲嵌的珠藍玉寶外是複雜精致的雲龍紋,傳自古代的盔甲一片接著一片去向深處,沒入徹底的黑暗中。

“我靠,隨便挑嗎?”杜光庭驚歎。這些驚人的刀劍和盔甲每一件拿出去都是有價無市,無數的收藏家追捧的刀劍,幾乎一般都收藏在這個巨大的空間裡,如果不是仿製的話,這裡的刀劍收藏完全足以支撐起一個省級博物館。…。。

“來之前,我憑借個人印象為你們調好了刀劍,但現在我主意變了。”榮啟期說,“這些刀劍你們隨意挑選,隻要合你們的心意就可以,選好的刀劍我會讓外麵的匠人刻上合適的篆令,增強它的威力。”

“槍是什麼貨色,我這輩子隻玩刀劍!”杜光庭恨不得貼上玻璃細細品味刀劍。

付清豐和陶侃侃沿牆麵前行,他們並不懂這些刀劍,對於曾使用這些刀劍的大家也不算熟悉,但冷冽的寒光流淌在刀劍身時,就像夜空中的冷月,豁口極鋒,沾染的都是彌散不開的血腥氣。

深紅的刀柄懸著淺金的穗,彎月般的刀身修長。

“遏必隆玲瓏刀,”榮啟期站在他們身後說,“此刀有雌雄兩把,風雨雷電之際,因殺人無數,刀身會呈現紫色。雖然是杜撰,但它確實是一把實用刀,也見過血。這是一把仿製刀,刀上牙牌上刻的是‘神鋒握勝’,神鋒在手,握勝而歸。和你的弗雷之劍的黑色倒有異曲同工之妙,勝利之劍的並不像世人想象的那麼光鮮。”

付清豐搖搖頭。

三把精湛工藝的刀劍躺在一起,玉質的柄配上金桃皮鞘。

“出雲、決雲、風熛,這三支刀劍就是乾隆皇帝引以為傲的天、地、人係列刀劍,也代表清代冷兵器的最高水平。在皇帝的監督下,清朝造辦處用了近十年時間,於乾隆二十二年完成了這一共六十把刀劍的製作,出雲劍為地字一號,決雲劍為人字六號,風熛為人字十七號。”

“為什麼你沒有收藏天字號?”付清豐好奇。

“刀劍在世,斬的就是天。”榮啟期淡淡地說。

榮啟期話語裡的輕描淡寫讓人不由得仰視,這個年輕的少校身上散發出內斂的威嚴,言語命令不容拒絕。

他們卻已經漫步過了漫長的刀劍走廊,付清豐依舊沒有選出心儀的刀劍。

“我收藏的刀劍沒有一把入你的法眼嗎?”榮啟期取下一把大刀,輕輕擦拭。

付清豐鄭重臉色:“少校為什麼收藏刀劍呢?”

榮啟期大馬金刀坐下,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燒酒,為付清豐斟滿。陶侃侃安靜地站在身邊,這個女孩總是在適合的時候保持最低的沉默。如今麵對的是兩個男人的對話,他們即將飲酒暢聊。

“我收藏刀劍,是因為當年我用刀劍斬斷了我的宿命。”榮啟期說,“榮家是一個很古老的家族,對於血統和姓氏十分看重,我的父親隻是普通的旁係,母親也不是榮氏家族的人,在這個氏族,我的出生是卑賤的。所以我從小就被欺負。”

“你打不過他們嗎?”

“打得過,但我打過一次後就不敢打了,”榮啟期一飲而儘杯中燒酒,“我打過一次後,他們的家長就來找我父親,他就給人家低頭認錯,還要按著我的頭給人家道歉,事後要登門送禮補償。”…。。

“我以為這種情節隻會出現在古代。”付清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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