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是舞會的日子了,但厚重的暴雨把整個城市都籠罩,雨水湧入下水道,挑戰這個城市的排澇極限。
buri酒店門口很久沒有這麼多人了,這些不同顏色麵孔的年輕人來自世界各地。
管弦樂隊已經抵達了,是那種正式的樂團,據說是曾經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裡演奏過百次的樂團,小提琴,大提琴,長號,雙簧,全都是金碧輝煌的樂器,齊全到足以應付今天任何樂曲,哪怕賓客們想聽一曲死亡金屬搖滾,他們也能滿足要求。
轎車停了一排接著一排,都是叫得上名頭的豪車,往往先走下來的是西服筆挺白手套的司機,為車上的貴客撐傘拉開車門。鑽出車門的是鋒利的青年或者珠光的少女。
從一下車開始,所有人都戴著半臉麵具,也有女士戴著輕薄的黑紗,大家都來自天南海北,在這次舞會之前,完全就是陌生人,麵具麵紗下所有人的臉都隱隱綽綽,在今晚他們會相互攀談,熟知,知道彼此的名諱,留下不錯的第一印象,但過完今晚摘下麵具,哪怕在大街上相遇也沒有人會認出。
雨水彙入下水道,從下水道冒出淡淡的霧氣,恍惚間彷佛又回到了輝煌的年代,不停變幻的燈光下,交彙的歌劇環繞,笑聲在香檳和雞尾酒之間流溢,一個金色的年代。
今天來這裡的都是貴客,每個家族都來了或多或少的代表,上海榮家,日本源氏,迪拜阿聯酋的馬克圖姆家族,意大利米蘭的斯福爾紮家族,英國倫敦的格羅夫納家族,美國紐約的盧安西諾家族,梵蒂岡的托隆尼亞家族,裡約熱內盧的貴諾家族。
每一個家族的名頭擺出來都是驚人的存在,他們在曆史上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筆墨,甚至在某些拐點左右了曆史的進展,可沒人會想到他們竟然都是混血種家族。或許人類的曆史,本質上其實是混血種的曆史吧?看似自然的發展下,每一個角落裡都藏有神的蹤影。
坐電梯來到十三層,電梯門敞開的瞬間,弦樂就從四麵八方飄來。
寬敞的入口大廳鋪設高貴的紅色大理石地麵,光滑如鏡映出每一位走過的貴客的倒影,高聳的穹頂裝飾著錯綜複雜的金色花紋和鑲嵌的彩色玻璃,燈光折射下滿是傾瀉的夢幻光影。
邁入大廳,穹頂之上水晶吊燈照亮金銀繡邊的牆帶和記錄神跡的壁畫。
金色的光已經覆蓋整個巨大的圓形舞池,連周圍的環形台階上都鑲嵌了金邊裝飾。
地麵上光滑的橡木甚至映出頭頂輝煌的壁畫,壁畫上熾熱的火焰與滾滾濃煙交織在一起,死亡之軍鋪天蓋地,巨蛇穿越閃電暴雨,巨大的屍體半埋在碎石和灰燼之中,斷裂的燃燒旗幟隨風飄揚。
音樂已經奏響了,賓客正在陸續進場。
“要去打招呼嗎?”杜光庭臉上戴著羽毛裝飾的麵具。…。。
“要,不然待會的舞伴怎麼選?”付清豐扶了一下金絲麵具,修長的身形戴上騷氣的金絲麵具簡直就是個斯文敗類,路錦培挑這個麵具的時候大聲說麵具就要與本人的性格完全不符。現在想起來這個狗東西的害人理論真是一套接著一套。
“靠,每次看你,我都感覺你好受。”杜光庭端著紅酒杯搖晃。
“什麼瘦?我體重一百四。”付清豐沒聽明白杜光庭的話。
莊於青正帶著陶侃侃在舞池回廊裡漫步尋覓好吃的點心,這些點心也頗有貴族風範,大多是一個個小巧精致,隻需微微張嘴就能吃下,莊於青還是很克製自己,因此吃相不算難看,至少保持了培訓時七八分的優雅。
貝戈和卡裡姆則緩步在舞池中,微型麥克風藏在衣領下,進場前那個叫延斯的秘書突然出現了,貝戈很驚喜他們還活著。但沒時間交談寒暄,延斯僅僅交給他麥克風和耳麥就匆匆離開。
“你看出來哪個是日本人了嗎?”杜光庭探頭探腦。
“人家來了也不是你想象的老師。”付清豐一一掃視已經入場的賓客。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上,已經能將不同的國家區分清楚,意大利的風騷炫耀,倫敦的古典紳士,阿聯酋的珠光寶氣,但場上還沒有出現和他們同樣的亞洲麵孔。
甚至連榮家的人都暫時缺席了。
“你好,我是卡洛·斯福爾紮,認識一下。”旁邊傳來輕浮慵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