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興堂,經曆了四十年風雨飄搖的老字號澡堂裡,思索片刻的宗向方把手裡的馬放在了鄭朝山的大象前麵,然後看著對麵品茶的鄭朝山,眼神裡滿是陰鬱。
你不是說要最近不給我安排任務的嗎?一個上午的功夫就又把我叫出來了,說話真像是放屁一樣唄?
隔著玻璃門就是洗浴區,而揉搓澡巾的段飛鵬看著宗向方的表情也是輕蔑一笑,大家都在拚命,就你在警察局貓著享受生活,想的倒是挺美。
“電車廠的縱火案,警察局的人來調查工作進行的怎麼樣?”
“我不清楚。”宗向方低下頭繼續看著棋局,對於問題也是敷衍至極。
鄭朝山沒有生氣,挪動老將來到大象旁邊,“你不想清楚可不行啊,我們之所以把你放在警察局,你就是我們的一雙眼睛,你得告訴我們,你看到了什麼?”
“我的眼睛現在也被蒙上了,我看不見,我現在隻能掃掃外圍的情況。”許是鄭朝山的話語讓宗向方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性,挪到自己寶馬,繼續一推二五六。
見到如此不識相的宗向方,鄭朝山也是小飛象砸死了宗向方的寶馬,語氣再度變得冰冷起來,“那就談談外圍的情況。”
“我現在在查地下防空洞嗎,當年腳盆雞怕轟炸,逼著老百姓挖了不少防空洞,鄭朝陽就懷疑,郝平川被關在某個防空洞裡。”宗向方確實實話實說,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的時間裡,又得到了新的情報線索,現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戲班子上。
“老三啊,你這樣可不行啊!”說著手指虛空劃拉一下棋盤,不知道的以為是大神在指導菜鳥下棋,實則一對特務的言語試探,“我們一直把你當成一塊黃金,老這麼下去,你就會變成一塊黃銅了,你得努力,爭取他們的信任,進入他們的核心部分,不然你就沒價值了。”
此話一出,宗向方的麵色霍然一變,他太清楚在軍統裡麵沒價值代表著什麼,黃浦江碼頭的魚為什麼又大又肥,全是用沒價值的人喂的。
“迅速找到孟啟貴,要麼說服他,要麼是你乾掉郝平川。”
聽著鄭朝山的話,宗向方也是無奈,特麼你的手下,對方和你保守地址信息,你讓我找到人乾掉,你怎麼不上天啊!
撓了撓頭,聲音低沉的說道:“我試試。”
邁出澡堂,一身輕鬆的鄭朝山朝著醫院的方向走了過去,等會還有手術,雖然我殺人,但我也救人,而且保證救的人更多,功過相抵了吧。
但是沒走過幾個攤子,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身後有人跟蹤,不會又是那個叫做齊啦啦的吧,停在賣雞毛撣子的攤子前麵,鄭朝山拿起一把,擺弄了起來。
然後就看見一個跛著腳,臉上帶著疤,一身破爛的中年乞丐走了過去,鄭朝山沒有遲疑,直接跟了上去,隻見他瘸著腿走進了一處院子宅門,然後就傳出一段對話。
“哎呦喂,李把頭,有陣子沒見了。”
“我就來看看,你個老土鱉還活著沒活著。”
“我可是千年王八萬年鱉,不過您這走道啊,腳不沾地,我看早晚要嗝屁著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