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公館花園,榮毅仁正拿著大剪刀修剪著楊鑒清最喜歡的羅漢鬆枝丫,忽而耳邊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扭頭看去,隻見一輛彆克轎車駛了進來,再看車牌,娘的,晦氣,這老狐狸來乾什麼?
秦泓生下了車,瞧著花花公子模樣的榮毅仁還在剪花弄草,眼底閃過一絲不滿,
沒家教,也不知道來迎接一下自己這個長輩。
當然,話是肯定不能這麼說的,畢竟現在登門也是有求於人呐!
在得知銀行要收回貸款的時候,秦泓生的天都塌了,要是交貸款那就得動他的美金,但那可是他的棺材本,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真想動。
但如果不動棺材本,那就隻能看著船務公司被市政府拿走,這可更要他的老命了,公司沒了,誰還搭理他這個老東西。
於是他煽風點火,攛掇了一群人去市政府去鬨,結果就是被林啟明一套三連捶打的惶惶不可終日。
無奈,秦泓生隻能登榮毅仁的門,看看能不能求助一番。
“四少!”
聽著秦泓生那焦急的聲音,榮毅仁眉頭一皺,老東西上門沒好事啊!但隨即他臉上又布滿了笑容,
他倒黴關我屁事,越倒黴越開心,他可聽說了,市政府的林秘書長對他已經不滿了,覺得工商聯交給自己,被搞成了一鍋粥,他是要背鍋的。
罪魁禍首登門了,怎麼能不為難一下他。
“秦老板!來了。”
“你,你還有這份雅興。”
走上前,看著提前水桶澆花的榮毅仁,秦泓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老子忙的前腳掌打後腦勺,還提心吊膽,你卻能如此悠閒自在?
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榮毅仁不以為意,笑道:“怎麼了?”
“金門作戰失利的消息你不知道?北市場立時關張,看架勢,糧棉價格又要翻番了。”
榮毅仁換上了把小剪刀,準備修剪下小樹葉,聽到秦泓生的問題,他淡淡的回複道:“我知道。”
“知道,你還有心情移花弄草?”
秦泓生是真的急,直接動手奪下了榮毅仁手裡的剪刀。
“你看看你這麼風風火火的,阻止物價上漲了嗎?”
榮毅仁表麵露出一絲無奈之色,但心底卻欣喜非常,天生的經商嗅覺告訴他,老東西遇上事情了,而且很可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他是袖手旁觀呢?還是幫幫場子?亦或者添油加醋?實在不行眾人拾柴火焰高?
“我阻止,我也是靠吃救濟過日子的。”
聞言,榮毅仁微微抬頭,不然秦泓生看到他眼底那抹不屑,占據了船務這麼優厚的先天行業,再加上市政府的大力扶持,
結果還靠吃救濟過日子,你秦泓生這幾十年的生意都做到狗身上去了嗎?這很難不讓大家懷疑的用心啊。
一念之此,榮毅仁決定繼續和這老東西打哈哈,
“實不相瞞,我前一陣子剛和市貿總簽署了一批棉紗合同,沒想到這過了今天,
才過了短短的幾天,棉紗的原料都翻了幾倍。
價格翻倍,我們無非多出點錢,是啊!關鍵是哪裡也沒有活。
所以我能怎麼辦呢?我隻能在這裡怡花弄草,想些事情來自己做,讓自己靜一靜,看看還能有些什麼辦法?
來,秦老板,坐。”
兩人來到亭子內,秦泓生被招呼坐下的同時,麵色出現一絲遲疑,他不相信榮毅仁的話,要是申新真像他說的這麼艱難,他不相信對方能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