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遇難了,但我的內心沒有絲毫的波動。
如果不久前,他沒有用槍指著我的腦門的話,或許我還會去救他,但現在不會了,不管他遇到什麼,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自作孽,不可活,我沒必要去救一個可能會殺了我的人。
“這麼快就遭報應了,嘖。”
火猴陰陽怪氣地感慨了一句。
“彆這麼說,王隊隻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換作是你的話,你未必能比他好到哪裡去,我覺得我們還是去找找他比較好。”
楊慧倒是擺出一幅大度的樣子,掏出一把手槍朝著左邊的街道走去。
這幾日下來她的身體情況是最差的,就連走路都一搖一晃,但態度卻很堅決。
她身為一個女人,能夠如此堅決的做出表率,我和火猴自然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隻能跟在她的後麵,儘量確保她的安全。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比起我來更有人情味。
但是這股人情味卻很有可能害得我們喪命於此。
“一個女人給我們兩個男人開路像什麼話?”
火猴歎了口氣,不情不願的說著,隨後還是追上楊慧,並走在了她的前頭。
當我們走近才發現,覆蓋著一層薄沙的地麵上落著一隻手電筒,以及散落一地的彈殼。
而王剛本人卻不見了蹤影。
我們現在所站的地方,是一戶古代人家的門口,落滿灰塵的銅邊紅木門緊閉著,門前左右各蹲著一隻石獅子,半人來高,威風凜凜。
在我們右側是一顆古槐樹,近十米高的樹身通體漆黑,粗壯的樹乾兩人合抱有餘,雖然乍一看和沙漠裡那些碳化的胡楊沒什麼兩樣,但從它稀疏的枝條中依然可見曾經的繁茂。
但我卻從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生機,就好像我看見的不是一棵樹,而是一頭蟄伏在地底的猛獸。
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無奈,我隻能彆過頭不去看它。
我怎麼會生出如此古怪的想法?難不成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王隊呢?”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楊慧拿著手電照了一圈,然後疑惑問道。
“腳印隻延續到這裡,按理來說,即便他遇險了,也應該就在這裡才對。”
我回過神來,指了指地麵上的腳印。
王剛的腳印在這裡就中斷了,好像他整個人憑空蒸發了一樣。
難不成他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躲進了這座院落?
我將目光落到了大門上,不由有些猶豫。
如果進去沒有找到王剛,反而讓我們身處險境怎麼辦?。
火猴見到我一直盯著大門,連忙勸阻道:“你不會是想進去吧?這玩意兒就是個花架子,這麼多年過去早成豆腐渣了,一碰就碎,萬一我們剛進去就塌了怎麼辦?”
“去看看吧,萬一王隊在裡麵呢……”
楊慧倒是同意我的觀點。
於是,我讓他們兩人退到安全的距離,然後獨自走到了大門前。這座久經歲月摧殘的建築,不會像之前我們遇到的一樣,突然塌方吧?
我邊想著,邊把手輕輕地放到了銅環上,做好了在意外來臨時全身而退的準備。
隻是,想象中的意外並沒有發生。
在一陣令人渾身不適的摩擦聲傳出後,門開了。
裡麵是個古典的大院,大氣中帶著絲絲貴氣,院內有張大理石桌,桌上布滿灰塵,擺著幾盤吃到一半的飯菜,桌邊還坐著四個雕像。
雕像是一家四口,一男一女抱著一對龍鳳胎,他們神情驚恐地看著同一個方向。
也不知這幾座雕像出自哪位能人巧匠之手,竟可以雕的如此逼真!
“地上的沙子沒有動過的痕跡,王隊應該不在這裡,隻是...這幾個雕像看上去有那麼點意思。”
火猴邊說著邊朝幾個雕像走了過去。
他好奇地用槍托敲了敲女人雕像的頭,傳出來的聲音渾厚沉悶,看樣子是個實心的。
“跟真的一樣。”
火猴扭過頭來對我和王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