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樊總和樊夫人的怒吼和尖叫聲,樊婉晴恍惚看到,程瑉臉色大變,捂著額頭站起來。
殷紅濃稠的血液,沿著他的額角流淌下來。
樊婉晴的瞳孔一縮,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她抓起了放在窗戶邊小幾上的煙灰缸,一把砸在了程瑉的額頭上,砸破了他的頭。
“哈,哈哈哈哈……”
樊婉晴的心裡痛快極了,在這一片兵荒馬亂中放肆地大笑起來。
不顧樊總和樊夫人的目光,她一把砸碎手上沾著血色的煙灰缸,把隨手抓到的雜誌、花束、擺件,統統劈頭蓋臉地朝著程瑉砸了過去。
“婉晴,夠了!你在乾什麼?”
樊總又是心痛又是憤怒,趁著一張臉大喝道:“你鬨夠了沒有?!”
“婉晴,你到底是怎麼了?”樊夫人淚流滿麵,滿臉慘白地捂著程瑉的傷口,哭訴道:“程瑉對你那麼好,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你這到底是要乾什麼啊……”
樊婉晴一直在笑。
她一邊笑,一邊掀翻了桌子上的菜式,在包間裡肆意打砸,鬨得天翻地覆。
眼底帶著仇恨和惱怒,將東西扔向程瑉。
“樊婉晴!夠了!”
“啪!”
伴隨著樊總暴跳如雷的怒喝聲,他猛地上前一步,抓住樊婉晴的手,狠狠地甩下一巴掌。
房中頓時陷入沉寂,樊夫人捂著臉,淚如雨下。
樊總的眼眶也有些紅,看著瘦弱憔悴的女兒,打過她的手抖在顫抖。
這個總是意氣風發的中年人,像是老了十歲,難過地看著她:“你到底是在發什麼瘋,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在鬨騰什麼啊?”
樊婉晴的嘴唇顫了顫。
她張不開嘴,也沒有傾訴的欲望,死氣沉沉地垂下眼,一言不發。
樊總的眼神更加失望。
“我,我沒事。”
程瑉用紙巾捂著額頭,臉上沾著零星血色站起身。
他似乎還有些眩暈,腳下踉蹌一步,上前一步,低聲道:“樊總,您彆生氣。婉晴現在就是心情不好,所以控製不住脾氣。肯定是我哪裡惹怒了她,您彆跟她發脾氣。”
好脾氣到了沒脾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