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敞衣,將嬌小的身子裹得密不透風,擋住了素紗蟬衣下若隱若現的嬌軀。
冰涼的身體突然一暖。
沈昭嬑聞到鶴敞上,屬於齊雍那股淡淡的海風氣息,像陽光曬過的海灘,乾燥透了一絲鹹澀,溫暖中帶了一點灼人。
齊雍再度將她抱起:“閉上眼睛。”
沈昭嬑不明所以,隻好依言閉上了雙眼,陷入黑暗後,她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齊雍讓她閉眼是擔心嚇到她嗎?
後側門敞開著,守門的婆子垂首一旁,齊雍卻沒有進去,他抱著沈昭嬑繞道去了攝政王府大門,抱著她從大門進入。
沈昭嬑目光顫動。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齊雍的懷抱是那樣暖。
在她被親人算計,被家族除名,被奪走一切之後,至少還有那麼一個人肯堂堂正正地接納她。
齊雍抱著他進了王府內宅,將她放到一張小榻上:“以後你就住在主院裡的重華閣。”
沈昭嬑愣了。
主院?那不是王府男女主人才能住的院落嗎?
她一個沒名沒份,被沈家人強塞給他的女人,為什麼讓她住在主院裡?
難道不應該隨便打發一個偏僻的院落,任她自生自滅,或者將她充為奴婢……
住在主院,是不是就代表要和齊雍同住?
齊雍低頭,看到她蒼白的麵容:“孤平日住在前院書房旁邊的廂房,不住重華閣,你有什麼事,便派人去前院知會一聲。”
沈昭嬑突然鬆了一口氣,僵硬的身子也鬆弛下來。
白日裡,她被人下了藥,神誌不清,對後來的事隻有一些支離破碎的印象。
她仿佛記得,是她主動鑽進齊雍懷裡,被齊雍推開後,又不知死活繼續纏上去,齊雍當時神色不對,似乎正承受著什麼痛苦,還試圖喚醒她……
後來的事越來越模糊。
隻能隱約感到齊雍似乎很溫柔,她整個人就像一支生在水中,無所依托的水蓮花,風浪推折時,隻能竭力地將他攀附、纏繞,無力地承受著風摧浪打時的搖亂……
腦中最深的印象,是他輕輕地將她放在枕上,動作輕柔無比,仿佛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她被抽去了渾身力氣,仰於枕上,如墜霧淵,不止住嬌籲連連,身子還在戰栗,她意識混沌不清,不知今夕何夕,迷朦的眼中映出他眼角泛紅,低頭親吻她的眉眼,手指輕撫她汗濕的鬢角。
嗓音嘶啞地喚她:“妱妱!”
那聲音溫柔極了。
醒來時,齊雍已經不在了。
那個叫逐風的侍衛告訴她,齊雍有要事進宮了,出宮後會來找她。
沈昭嬑呆愣著,沒有歇斯底裡的尖叫哭喊,也沒有聲嘶力竭的詛咒謾罵,隻是靠在床角,曲蜷著身子,雙手抱著膝蓋,將自己團成一團,把臉埋在臂彎裡,無聲無息,顫抖落淚。
她不記得與齊雍那些榻間的癡纏,隻有身上密布的青紫歡痕告訴她!
齊雍毀了她的清白。
沈昭嬑有想過自己會恨齊雍。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