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裡平時再怎麼爭鬥,那也是關了家門的事,事實上宗親們利益都是一致的,維護宗室體麵,保障皇上利益。
這事如果鬨大了,也會讓宗室這邊體麵儘失,熹郡王身為宗人令,定不會讓康郡王府真的背上了欺辱臣女的惡名,如果他能從中說和,沈岐就算再火大,也要顧及兩大宗親的麵子。
熹郡王當然不希望將事情鬨大,宗人府管著宗室事務,康郡王既是宗親,又是宗正,真讓他背了欺辱臣女的惡名,宗人府也有失察失職的過失。
可是,他瞧了一眼站在身邊的程子安,頭疼得不行:“太醫就候在偏室,你若是不放心,便讓太醫一起走一趟吧,”他語氣平和,字裡行間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意思,“這件事已經報進了宮裡,一會兒宮裡就要來人,你們家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康郡王心裡一咯噔,心中湧現了一股強烈的不安,訥了訥嘴,有些說不出話來。
熹郡王轉頭吩咐身邊的侍衛:“挑兩個手腳麻利的,帶上太醫,去把世子和郡王抬過來。”
氣氛一下變得凝重起來。
沒等齊知衡和清平縣主過來,就有侍衛過來通報:“齊王殿下和趙公公過來了。”
熹郡王看了一眼康郡王。
康郡王麵如死灰,總算明白了大水衝了誰的龍王廟,現如今連司禮監掌印公公趙公公都驚動了,隻怕皇上那邊不好交代。
一行人連忙出門迎接。
齊雍冒著刺骨寒風跨進大堂,便有侍衛關了大堂的門扇,熹郡王一行人跟在後麵進屋。
熹郡王沒想到齊王殿下也會過來,連忙讓人在長案旁邊設椅,請齊王殿下和趙公公相繼落座,又叫身邊的隨從奉了茶水。
齊雍看向了沈岐,笑著與他道:“孤回京那日,路見你家小女娘駟馬失控,見馬車上掛著鎮北侯府的徽記,看在沈侯的麵子上才出手相助,沒想到竟讓你家小女娘險些因我壞了名節,當真是好心辦了壞事。”
康郡王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上。
沈大小姐駟馬失控這事,鎮北侯府雖然遮掩得好,可這麼大的動靜,京裡許多人家多少都知道一些情況。
得知家裡的兒女因這事與沈大小姐起了衝突,他雖然惱怒這兩個小渾蛋不省心,得罪了聖眷正隆的鎮北侯,卻並沒有太擔心。
沈大小姐駟馬失控是事實。
叫外男所救也是事實。
退親也是事實。
你自己立身不正,行為不妥,又退了親,還怪旁人說?!
便是鬨到了宗人府,他們家理虧,可他們也不算是造謠生事,頂多就是聽信了外麵的傳言,亂嚼了舌根,道歉認錯賠禮就能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