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萬萬沒想到,救了沈大小姐的人是齊王殿下。
這麼一鬨騰,豈不成了齊王殿下毀了沈大小姐的名節嗎?!
沈岐擱下了茶杯,也是一臉抱歉:“我家姑娘原是一片孝心,去靜雲寺為母親祈福,哪知途中遭了橫禍,也是殿下仗義,這才化險為夷,如今殿下因為這事叫人潑了一身臟水,平白無故背上了毀了女子名節的惡名,是我們家對不住殿下。”
兩人你來我往,把康郡王架到火上烤了。
康郡王不敢接齊王殿下的茬兒,便放低了姿態,斟酌著話對沈岐道:“這、這是個誤會,是我們家兩個混賬東西,得知沈大小姐與蘇世子退親後,又聽到外麵有傳言說,沈大小姐是因駟馬失控,叫外男毀了名節,是武寧侯看不上沈大小姐,你們兩家這才退了親。”
武寧侯瞠目結舌,似是被康郡王的無恥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康郡王又瞧了一眼,臉色白得跟鬼一樣的武寧侯,繼續道,“我家兩個孽障東西,對這些流言原本也是不信的,但這些流言在京裡傳了好幾日,隱有擴大的趨勢,竟也不見武寧侯府出來澄清,還當是武寧侯府默認了這一說辭,便信以為真。”
他這話是在禍水東引。
武寧侯一張臉又青又白,再也坐不住了:“康郡王,你休要胡說八道,我們家根本不知道外麵傳了這種荒唐的流言……”
此時此刻,他連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是齊王殿下救了沈昭嬑,他就不該配合兵部那邊……現如今是狐狸沒打著,倒惹了一身騷。
康郡王不理他,張口打斷了他的話:“不論怎麼說,沈大小姐也是因你家名聲受損,你家沒有聽到這些傳言,也是你家的過失,你家與鎮北侯府是世代的交情,你家落魄之後,仰仗的也是沈侯仁義厚道。”
“你家為了五兵營營衛指揮僉事一職奔走打點,是沈侯幫忙打通了都察院的關卡,結親不成仁義在,兩家一退親,你家就徹底拋開了仁義,這才令沈大小姐受此委屈,你們家背信棄義,忘恩負義是沒跑了。”
兩家退親後,總要聽聽外麵的風向,以免因為退親傳出不好的流言,損害了兩家兒女的名聲,可武寧侯竟然說,他們家沒聽到這些流言……
連康郡王府都聽到了流言,武寧侯府身為當事人,居然說沒聽到,究竟是漠不關心,還是事不關己……
但凡武寧侯府對鎮北侯府還有一絲仁義,那些流言也不至於鬨成這樣。
一席話,簡直把武寧侯府臉皮都扒了!
武寧侯急赤白臉,忽一下站起來:“你這是禍水東引,我家與鎮北侯府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康郡王慷慨激昂地頂回去:“鎮北侯府世代功勳,滿門忠烈,為我大周朝立下汗馬功勞,向來深得皇上信重,沈侯早些年駐守河西,與鐵勒部作戰,驅敵五百裡,為大周朝開疆拓土,也是戰功赫赫,勞苦功高,朝臣們誰人不知,鎮北侯為將號令嚴明,對同僚大度有禮,雖位高權重,卻從不立私威,亦不結朋黨,一心一意忠君為國。”
齊雍彎了一下嘴角,瞧了一眼座下的沈岐,見他端起茶盞,正在低頭喝茶,那茶盞一直舉著,竟遲遲沒有放下。
康郡王當真是個妙人。
康郡王話鋒一轉,語氣十分誠懇:“我向來敬重沈侯深明大義,有衛青乃風,見不得某些人因沈侯仁厚仗義,便得寸進尺,得了沈侯的好處,不記恩情,反生詭厭,在背後捅沈侯的刀子,少不得要為沈侯說幾句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