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齊雍蹙眉道:“她這人心思重,什麼事都往心裡憋,昨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指不定心裡有多難受,挑些東西哄她開心。”
程子安聽得直撇嘴,吉泰莊是京裡最大的皮貨鋪子,京裡許多大戶人家都在這家訂貨,借吉泰莊的名義給沈大小姐送東西,繞這麼大一圈,虧他想得出來。
回頭是不是還要借玉樓春的名義,給沈大小姐送首飾?
借金針坊的名義,給沈大小姐送華服?
果然!
“宮裡給我入藥的天山雪蓮不是還有兩支嗎?回頭送一支去裕草堂,夾帶在小女娘訂的香藥裡一起送過去,”說到這裡,齊雍語氣微頓,“對了,庫房裡還有一塊難得的雞血凍,回頭給她刻一下印章玩玩……”
程子安聽他越說越來勁,恨不得掏空了庫房,一擲千金為紅顏,隻求博美人一笑……
兩人正說著,逐風進了屋,向齊雍稟報:“沈三爺往府裡遞了拜帖,有事求見殿下,在大堂等著。”
齊雍移步大堂。
沈嶺見了齊王殿下,強忍著心中的懼怕,立刻下跪行禮,連忙說明了來意:“……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幾位太醫都請過了,京裡有些名氣的大夫,也都上門看過……昭姐兒斷斷續續燒一晚,一直昏迷不醒,早上已經吃不下藥了,家裡也知道不妥,也是沒有辦法,這才求到了齊王府……不論結果如何,家裡一定會感念殿下的恩德……”
到彆人府上求醫,本就於禮不合,不是走投無路了,誰也不願走這一步。
治好了,欠了救命的恩情,這人情怎麼還,還要彆人說了算,指不定會為家裡招來禍端,賠上了全族。
若是治不好,萬一主人家因此生怨,也是吃力不討好,也要看彆人肯不肯借。
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堆話,齊雍隻聽出了一個重點。
沈昭嬑病危了!
齊雍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隻覺得荒謬,昨天他和沈昭嬑在“廖記羊肉鋪”分開時,她還好好的……
程子安轉頭看去,殿
齊雍喉嚨緊繃:“小全子進宮一趟,儘快把華太醫和程院史帶出宮,快馬加鞭送去鎮北侯府……”
之後就和程子安乘馬去了鎮北侯府,把沈嶺甩到了後頭。
外麵正在下雪,街上不見行人,一路快馬加鞭,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鎮北侯府。
沈岐沒想到齊王殿下來得這麼快,連個準備也沒有,直到齊王殿下帶著程子安一路暢行無阻,進了內院,這才讓鄭三過去接人。
齊雍來的匆忙,身上隻穿了一件青色的直裰,連外袍鬥篷都沒穿,外麵下這麼大的雪,他身上隻穿著單衣。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他摸撚香珠的手顫得很厲害,一見沈岐就問:“妱……大姑娘怎麼樣?”
“還昏迷著,太醫方才施了針,藥吃進去了,又吐出來了,”沈岐滿臉疲憊,看著程子安眼裡浮現了一絲希望,“拜托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