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意思嗎?
沈岐沒攔著,女醫官哆嗦著舉起雙手,捧著齊王殿下的佩刀,撩起帷帳走進床屋裡,小心翼翼地將佩刀,放到沈昭嬑枕旁。
沈昭嬑還昏迷著,神情似有不安,眉頭緊緊蹙起,額頭和鼻尖溢出了細汗,女醫官見她發了汗,又把了把脈,脈象較之前要強一些……
噩夢裡,沈昭嬑在陰暗酸臭的房間裡,歇斯底裡地哭喊著:
我沒有不知羞恥爬男人的床,沒有不守清規。
老夫人不是我害死的,我沒有忤逆不孝。
我沒有欺負沈青詞,沒有嬌蠻跋扈。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我從來沒有害過人。
我到底做什麼了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為什麼啊?
……
可是沒有人相信她,有一瞬間她甚至想一死以證清白……她突然意識到,原來他們是想讓她死啊!
想要逼死她啊!
從她踏進沈府大門那一刻起,沈家就沒打算讓她活著走出去。
在所有人眼裡,她隻是一個不守清規,清白儘失,令家族蒙羞,被開宗除族,一生儘毀的賤女人,進了攝政王府之後,連個侍妾的名分也沒撈到,這世上還有誰會在意她的死活?
像她這樣的女人,本來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便是死了,那也是她自覺愧對列祖列宗,心中羞愧,自覺跟隨祖母一道而去……
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死因。
所有人都認為她該死。
她衝到老夫人屋裡的小葉羅漢盆栽前,從架子
“你們不就是想要我死嗎?好,我成全你們,我成全你們可還行……”
沈家人連給她下藥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
比死更可怕的是,在不堪之中死去。
沈昭嬑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間陰暗,充滿了臭味的房間裡。
齊雍來了。
他一腳踹開了房門,木門哐當一聲倒進屋裡,祥雲紋的皂靴踩著倒地的木門,咯吱咯吱地走進屋裡,紫色的蟒袍上盤踞的金龍,在他衣間張牙怒爪,似要將眼前一切撕碎。
屋裡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所有人都在顫抖。
他站在屋裡,握在手裡的刀,像就一把手杖撐在地上,他雙手交疊著覆在刀上。
沈昭嬑眼裡映著那把玄色長刀,聽到齊雍淡淡地說:
“孤在此,誰敢動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