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安又將在梧秋院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齊雍:“這回您總該安心了吧!”
齊雍頭疼緩了一些,扶著額頭。
他覺著沈昭嬑不像受了刺激,突發了心悸之症發作,她對沈老夫人也不像單純的積怨深重。
據逐風打探到的消息,沈昭嬑當時就跟瘋魔了一般,好像豁出一切也要反抗,也要抗爭,也要對抗不公……
他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卻又莫名有些在意。
程子安問他:“怎麼差點失控了?”
“不慎出現了幻覺。”齊雍沒有多說,垂目看見香珠串上缺了一粒珠子,沒想到通髓香珠的效用這麼強,僅一粒珠子,就能立時緩解頭疼……
就像是專門為他量身做的一般。
程子安見他臉色很難看,還有些不放心,看了看印在窗紙上的暗影:“時辰不早了,您一直待在鎮北侯府也不合適,不如先回臨照園?反正就在隔壁,派人盯著侯府,有什麼情況也能及時知曉,針灸隻能緩解頭疼,還需要用藥,浸泡藥浴,最好讓程院史為你把把脈……”
齊雍沒說話。
頭疼沒之前那樣像狂湧的海潮,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著腦髓,讓人恨不得拿頭卻撞擊牆壁,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隻是腦袋裡還像錘擊一般鈍痛,時不時還像針紮般刺痛一下……
程子安見他垂下眼睛,又開始撚著香珠:“您不是打算待在鎮北侯府不走了吧?”
齊雍嗓音嘶啞:“孤髓海之疾犯了。”
程子安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是,您髓海之疾發作了,鎮北侯不會把您往外送,可是您再繼續待下去,齷齪的心思就藏不住了,”
沒親眼見到她,總覺著心裡不安,齊雍有些不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人之常情,孤也沒打算藏著。”
之前沈昭嬑有婚約在身,他總要顧及一些。
程子安一臉無語:“您是君子嗎?鎮北侯要知道您惦記他的寶貝女兒,您下次來鎮北侯府,恐怕連沈大小姐麵都見不著!”
齊雍歎了歎氣,沈岐都已經懷疑上了……
所以他到底是該破罐子破摔,賴在鎮北侯府不走,尋個機會見見沈昭嬑?
還是應該聽從程子安的建議,先去隔壁臨照園?
千軍萬馬兵臨城下,也能麵不改色,忍受著髓海疼痛,冷靜理智地安排戰術,指揮作戰的齊王殿下,生平頭一次犯了選擇困難症。
雖然,臨照園就在隔壁……
雖然待在鎮北侯府,一時半會也沒法見到沈昭嬑,可他總想離沈昭嬑近些,有什麼情況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齊雍苦思冥想,最後還是走了。
連向沈岐辭行都沒有。
等沈岐同族老們說完話,族老們心裡對鎮北侯府最近發生的事有底了,對沈老夫人和沈崢的不滿也達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