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突然抬眼,看向了齊雍,眼底盛著一汪冷水,冷靜且透徹:“你會把一個人當成替身嗎?”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這段時間,她一直刻意不讓自己去想,拚命地告訴自己命自我立,福自己求……
沒想到卻是高估了自己,曾經她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問出口的……
齊雍一蹙眉:“替身?齊王府確實養了幾個替身……”
沈昭嬑慢慢睜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腦子裡卻有些亂烘烘的……前世攝政王府後院分明隻她一人,怎麼會有幾個替身?難道這時,齊雍已經養了替身在府裡?後來因為她與白月光最像,所以把那些替身遣走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她腦袋似是有些發沉,思緒變得很遲鈍,慢慢開始生氣、惱怒……
齊雍見她臉色不大好,向她解釋:“都是皇兄幫忙養的?”
沈昭嬑懵了一下,總感覺哪裡不對?
“從小就挑了與我模樣有幾分相似的孩童,與我同吃同住,請專門的左道老師,教導他們模仿我的行為舉止,”齊雍輕聲說,“大多數都是暗衛替身,護衛的我的安危,危急時刻,會替我吸引仇敵,助我脫困。”
旁門八百,左道三千,左道裡有專門教導偽裝模仿的大師。
沈昭嬑腦袋木木的,半晌反應不過來,原來他說的替身,是指替身暗衛,她前世就見過的。
同齊雍確實有幾分相似,每一個都精通易容術,通過妝容,將原三四五分相似的人,變得七八分相似,再通過聲音,行為舉止上模仿,至少能像八九分,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不是特彆熟悉的人,幾乎無法識破。
前世她一眼就認出了,那人不是齊雍。
因為那人看他的眼神同齊雍看她的眼神不同。
齊雍壓低了聲量:“這是天家隱秘……你不要外傳。”
沈昭嬑不知道,話題是怎麼偏到這上頭來的,她點點頭,看著他欲言又止,頂著他探究的眼神,她低下頭。
“你會為了一個女人,把另一個女人當做替身嗎?”她乾脆說明白了。
齊雍眼裡一陣錯愕,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
沈昭嬑說的話,每個字兒他都聽清了,每個字他都認清,為什麼合在一起,他怎麼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呢?
沈昭嬑見他沒回答,也覺著自己不該問,畢竟那都是前世的事,現在問齊雍也沒有任何意義。
過了好一會兒,齊雍在艱澀地問:“以一個女人替代另一個女人?是這個意思嗎?”
沈昭嬑笑了:“我就是隨口說說,殿下不要往心裡去。”
說這話時,她輕斂著長睫,一簾長睫擋住了清淙的雙眼,齊雍看不清她眼底藏了什麼。
“你這話有些荒唐,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替代彆人,如果被替代的人是你,我覺著不大可能,我不認為,這世間有誰能替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