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昭嬑。
兩年多不見,嬌小稚嫩的姑娘一下長大了,就像他養在房裡的那棵豆蔻花,花兒抽成一穗,嫩葉輕卷著,待花穗抽生而出,綻出一串白玉花苞,嫩如羊脂白玉的花苞上,尖端一點胭脂紅,嬌豔欲滴。
羊脂白加一點粉紅,嬌美又純真。
齊晏然無視了某個丫頭,對沈昭嬑笑了一下,齊若姮以為哥哥是在看她,揮舞著手臂,激動地大喊:
“哥,是我,我是你妹啊,哥……你是不是看到我了,哥……”
身邊的同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個小姑娘半截身子都快探出來了,雙手揮舞著大喊大叫……
他回頭問齊晏然:“那個姑娘你認識?”
齊晏然嘴角一抽,一臉嫌棄地撇開臉,語氣乾脆地回道:“不認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瘋丫頭。”
兩年沒見,怎麼還跟從前一樣瘋瘋癲癲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他這邊一臉嫌棄,那邊輔國將軍夫人聽到女兒大呼小叫地,偏頭看去。
見女兒半截身子都探出去了,一個婆子一邊喊著姑奶奶,勸她悠著點,一邊拉扯著她,生怕她栽了下去。
輔國將軍夫人額頭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這丫頭,規矩都白學了……”
武清侯夫人就笑了:“難得出來一回,可彆拘著她了,女兒家的規矩是學不完的……說來也怪你,總拘著她學規矩,把她憋壞了。”
柳心瑤也說:“那些個規矩禮數都做給人瞧的,姮姐兒活潑嬌俏,有朝氣,也大方知禮,卻是十分難得。”
輔國將軍夫人歎氣:“是叫她大哥給帶壞了。”
說到這裡,她不禁想到兒子坐在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的模樣。
“姮姐兒一開始不是這樣,性子文靜,還有些膽小,晏然小時候就是個渾球,跟他爹一個樣子,他自己渾還不算,還總帶著妹妹一起瘋,兄妹倆上樹掏鳥窩,鑽狗洞跑出去玩兒,連路過的狗都要逮著攆……乾了壞事,還總瞞著我,一不留神,就養成了這般……”
柳心瑤和武清侯夫人想到從前渾不吝的潑皮猴兒,如今變成了威風凜凜的將士,心中忍不住一陣感慨。
長龍一般的隊伍漸行漸遠,街道上兩旁依舊是歡欣鼓舞,人聲沸鼎。
宮裡安排了內侍前來接應,所有進京候賞的將士都安排在正陽門大街上的會館裡,等待朝廷論功行賞……
齊雍進宮奏報了平定鐵勒部一應細節,這些早在齊雍回京前,就已經奏報過了,這一次隻是例行公事。
齊晟顯得很高興,北伐大軍榮耀歸來,朝廷盛大歡迎,民間關於齊雍一些不好的傳聞也消散了許多。
大周朝兵馬強盛,社稷安穩,百姓們也能安居樂業,不受戰亂流離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