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新月飯店
已經是深秋時節,外頭的楓樹已經紅成一片,天氣也一日冷過一日。
張日山從車上下來,步伐不緊不慢,倒是一向都平淡無波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倒是讓飯店裡的其他人看的有些好奇。
這個張日山雖說是新月飯店的大堂經理,但整個新月飯店誰人不知,那不過是在這裡掛個虛名,他是穹棋公司和寶勝拍賣行的法人代表。典型的高富帥,但卻不知因何緣故,常年住在這裡。果然有錢人的世界他們看不懂。
“會長,這是你要的資料。”聲聲慢把手中的一個資料袋遞給張日山,開口說道。
張日山接過說:“辛苦了。”
猶豫了一下,聲聲慢還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一句:“會長今日心情似乎很好?”她認識這張會長已經有二十餘年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這般明顯的喜色。
聲聲慢雖掛著領班的名頭,但她卻是新月飯店老板尹南風的實打實的心腹,她的一雙耳朵可算是現實版的千裡耳,方圓千米之內任何聲響都瞞不過她這雙耳朵。因而,她也比其他員工多知道張日山的身份,他是九門協會這一任的會長。
說起這個九門,在民國時期,盤踞在長沙,可算是地頭蛇。以張大佛爺為首,分上三門,平三門,下三門,各門都有各自的歸屬和獨門絕技,隨便一家報出來,名聲都是響當當的,聯合在一起,其威名更是不用說。當年的九門在張大佛爺的帶領下可謂是盛極一時,所有明麵上,地下的,必定要經過其中一家之手。隻可惜的是,在八十年前的一次大行動,九門中的人才死傷慘重,勢力大減,伴隨著時光的流逝,便也慢慢沉寂下來。
不過它在古玩行業,它仍占有一席之地。
張日山便是張大佛爺身邊的副官,十餘年前張大佛爺故去,便把一應事務都交給張日山來打理,他便也接任了會長之位。
“恩。”
就在聲聲慢以為張日山不會回答時,便聽到一聲淡淡的應答。雖然她很想問一下原因,但到底忍住好奇沒開口,隻點了點頭,很快便退出去。
等聲聲慢離開,張日山抬眸,透過透明的玻璃,看了看自己臉上的表情,而後愣了一下,因為嘴角的那抹淡笑真的很明顯。
不過也無妨,對他來說本就是極喜悅的事情,自是不必刻意的去隱瞞。
——真好,阿雪終於要回來了。
而被張日山惦念著的江雪,此時剛從飛機上下來,隻背著一個單肩包,慢悠悠的走出機場,坐上了去市區的機場大巴車。
大概四十分鐘後,江雪在一個站點下了車。
對比機場,這裡顯然要繁華熱鬨的多,揮手招了一輛的士,開口說:“師傅,麻煩去新月飯店。”
“好勒。您坐穩。”
很快便到了新月飯店。
付了車錢,從車上下來,江雪站在門口掃了一遍,發現這新月飯店已經曆經百年,在這個極具現代化的時代,隻有它還保持著古香古色的韻味,一如初見。
江雪走進新月飯店時,負責守門的棍奴目光不由的就放到她的身上。
這是個略帶些病容的女子,二十多歲,五官清秀,皮膚白皙如雪,但卻透著一股子不健康的色澤,唇色容白,一雙眼睛尤為好看,單而大,像是上好的黑曜石一般,又黑又亮,睫毛像扇貝一樣,輕輕眨動時,讓人的心都跟著有些發癢。氣質溫潤,宛如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泛著盈盈潤潤的光芒。
這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長出來的孩子。
他自出師到現在也有五年時間,來達官貴人富家千金,他也見了不少,但像這般出眾的女子,除了他家老板外,這還是第一個。
“麻煩,我找張日山。”江雪屈指敲了敲前台,開口說道。
能在新月飯店工作的,即便是普通人,那也是訓練有素,服務至上,便見前台小姐露出八顆牙:“敢問客人可有預約?”
江雪回答說:“恩,告訴他江雪找他。”
“好的,客人。請稍等。”前台小姐撥打了內線,掛了電話,笑容甜美,便指派了另一位服務生帶江雪去張日山的辦公室。
江雪挑了一下眉頭,沒想到張日山在這裡混的挺不錯的嘛!居然還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她想想,如今新月飯店的老板應該是尹南風吧。她上次見到尹南風還是十年前,當時她還是個隻有十六歲的少女,不過已經顯露出不凡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