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認識嗎?”芙蘭卡側頭望向沉默的盧米安。
盧米安將目光從逐漸模湖的鏡麵上收了回來,嗓音低沉的回答道:“於格。阿圖瓦的人,我在他的競選團隊裡見過。”
芙蘭卡皺了下眉頭,收起化妝鏡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盧米安將魯爾和米歇爾夫婦的遭遇大致講了一遍,末了道:“這個人很有問題。”
芙蘭卡頗為感歎的說道:“都慘到當拾荒者了,為什麼還會遭遇這種事情。”她隨即嗤笑道:“於格。阿圖瓦能被月女士評價為足夠開明的人,身邊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家夥,我都不會意外。”說到這裡,芙蘭卡頓了一下,看著盧米安道:“於格。阿圖瓦現在是國會議員,明裡和暗裡都不會缺乏保護,我們要是針對他或者他身邊的人做點什麼,很容易被追查到,後果非常嚴重。
“這事還是交給官方非凡者做後續調查吧,彆的我不敢保證,至少裁判所的淨化者和機械之心的成員,不會對類似的事情視若無睹,必然會想辦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和目標的情況。”
盧米安緩慢點了下頭,轉而問道:“那會是哪條途徑哪個序列的?一口痰就能讓人感染那麼致命的疾病。”
他從金雞旅館到白外套街的途中,仔細回憶了奧蘿爾巫術筆記內記載的二十二條神之途徑的低序列信息,發現沒有符合當前情況的。
芙蘭卡認真想了想道:“我對二十二條神之途徑的了解,和你姐姐差不多。隻是在某些方麵會掌握得更深入一點,我目前能想到的,符合條件的序列隻有一個,但它位格較高,且限定為女性,和目標的情況不一致。”既然我們都遇上了偉大母親和欲望母樹的卷者,那目標為什麼不能是獲得另一個邪神恩賜的人?
“嗬嗬,如果真牽涉邪神信仰,兩大教會的非凡者肯定更加賣力。
“嗯,魯爾的死狀很有特點,來勘探現場的警察隻要眼睛沒瞎,都會趕緊往上彙報,讓能處理的人來處理。”
盧米安“嗯”了一聲,神情柔和了少許。
告彆芙蘭卡後,他回到了金雞旅館。
路過前台時,費爾斯夫人站了起來,略顯畏懼和諂媚的開口道:“上午好,夏爾先生。”
前幾天,警察通知她埃夫先生信仰邪教,成了通緝犯,讓她用這段時間的房租收入支付各方麵的開銷,維持旅館的正常運行,並記好賬,等到選舉結束,他們會儘快處理好金雞旅館的歸宿問題。
這讓費爾斯太太不安,害怕換了新老板會辭退自己。所以,她下意識討好起夏爾,希望這位薩瓦黨的頭目到時候能幫自己說兩句話——不管誰接手金雞旅館,都不會太過得罪相應的黑幫,那種有很大背景的除外。
“上午好。”盧米安簡單做了回應,沿著牆壁上貼了不少報紙和粉紅紙張以遮掩汙跡、裂痕、臭蟲的階梯,一路上行至三樓。
他在三樓的租客們起床前,就關上了302房間的門,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沒誰發現魯爾和米歇爾夫婦已經死去。
——米歇爾太太吊死自己前的歌唱並沒有驚動周圍的鄰居,對住在亂街的租客們來說,夜裡什麼噪音都會有,唱歌的、開槍的、打架的、亂喊的、運動的,各種各樣,不值得在意。
盧米安先將那塊絲綢手帕放回了盥洗室內的隱蔽之處,然後停在302房間前,探出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掌,擰動把手,打開了木門。
房間內,米歇爾太太的屍體靜靜懸掛,魯爾身旁那些食物的味道和周圍垃圾散發出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彌漫於愈發明亮的光芒內。
盧米安凝視了十幾秒,腳步緩慢的轉身離開了這裡。
快到八點的樣子,上次那兩名警察得到通知,抵達金雞旅館,看見了已利用“窺秘眼鏡”做好偽裝的盧米安。
“怎麼又死人了?”之前詢問過盧米安的警察不太高興的質問道。
他臉龐線條深刻,但五官不算好,看起來有點顯老。
盧米安平靜回答道:“一個是病死的,我不是醫生,沒法搶救他。”
“還有一個呢?”那警察追問道。
盧米安坦然說道:“受到打擊,吊死了自己。”
那位容貌顯老的警察皺了下眉頭,和同伴一起轉入了302房間。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米歇爾太太吊在窗框上的屍體,本能捂住了鼻子。
這裡太臟太臭了!
緊接著,他的目光掃過了魯爾的屍體,看見了那一塊塊潰爛流膿的皮膚和血肉。
“婊子養的,這叫生病?”他忍不住回過腦袋,望向盧米安,目光又驚又懼。
盧米安簡單描述起昨晚發生的事情,隻是沒提魯爾在羅布林診所的時候,情況就已經惡化,全靠他灌了半瓶“治療藥劑”才救回來,將功勞推給了愚者藥品公司的退燒藥劑。
他還講了自己懷疑魯爾夫婦昨晚收的那堆垃圾裡有傳染源,讓他們睡到307房間等細節,講了米歇爾太太提及盥洗室內有張絲質手帕。
那兩名警察越聽越是沉默,表情都有點不對。
等到盧米安講完,他們迅速去盥洗室確認了下絲質手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