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區靠近紀念堂區的多爾街是一條綠樹林立、路麵乾淨、建築風格較新的街道,簡娜選擇這裡和“淨化者”見麵是因為經常來往這裡的人們和她原本的生活沒什麼交際,幾乎沒誰能認出她。
此時的她穿著白色的女士襯衫,套著淺棕色的長裙,和上次見兩位“淨化者”時略有區彆,免得每次都是穿同樣的服飾被對方察覺到小心思。
當然,她整體的風格還是在往乾淨、陽光和清爽上靠,這是簡娜聽主教布道,參與教會某些活動時,從一句句倡導性語言裡總結出來的形象要求。
脖子上掛著太陽護符,棕黃頭發簡單紮起的她沿著行道樹製造出來的陰影,往約定的17號公寓走去。
一輛棕色的四輪馬車從她的身邊經過,窗戶敞開著,顯露出一張讓人眼前一亮的美麗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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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穿著黑色宮廷長裙的女士,她頭戴插著白色羽毛的深黑紗帽,烏發盤得異常精致,臉龐線條柔和,下巴弧度優美,鼻梁秀氣而高挺,紅唇豐潤而微翹,
深灰的眼眸既明亮,又仿佛蒙著淡淡的憂傷,讓人不自覺就會產生心疼的情緒。
真美啊……馬車駛過後,簡娜發出了由衷的感慨聲。
雖然她自己也稱得上漂亮,但這不妨礙她欣賞彆人的魅力,同時,她深刻地感受到,比起已成為“歡愉魔女”的芙蘭卡和剛才那位女士,自己還差了不少。
簡娜收回了視線,一路來到多爾街17號那棟公寓的屋頂。
她沒等待多久,伊姆雷和瓦倫泰就抵達了這裡。
“你獲得了重要情報?”瓦倫泰表情冷淡卻相當主動地問道。
他的目光掃過了簡娜的脖子,看見了那枚太陽聖徽,滿意地、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簡娜緩慢地搖了搖腦袋:“沒有。”
不等伊姆雷和瓦倫泰詢問,她發自內心地說道:“我要懺悔。”
懺悔?伊姆雷忍不住和瓦倫泰對視了一眼。
這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簡娜微低腦袋,望著地麵,苦澀一笑道:“我又夢見了我的媽媽,好多次夢見她。“
“而夢到她之後,我總是忍不住質疑教會,為什麼會讓於格.阿圖瓦那樣的人參與競選,為什麼不在發現問題後立刻抓捕他身邊的人,阻止後續的災難?
“我,我要懺悔,痛苦在啃噬我的心靈,動搖我的信仰,讓我懷疑神靈和教會是否還在庇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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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真實的感受,隻是沒有話語裡表現出來的那麼強烈。
瓦倫泰聽得一陣羞愧,不知該怎麼回應簡娜。
伊姆雷經曆過不少類似的事情,歎了口氣,嫻熟安撫道:
“不用懷疑,神始終在注視著我們,太陽每天都在照耀大地,但你也知道,光明和黑暗交替是整個世界的主基調,正像太陽每天都會落下,黑夜不可避免到來一樣,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喜悅於早晨的第一縷光,喜悅於重新升起的太陽。
“同樣的,教會並不萬能,至少在因蒂斯,我們還受到'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受到國會和政府的種種限製,沒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調查誰就調查誰。
“痛苦和災難是我們人生的重要部分,或許多,也或許少,但它們都必將過去,就像太陽必將升起,重新照耀大地一樣。”
簡娜沉默了幾秒,緩慢吐了口氣,微張雙臂道:“讚美太陽!”
“讚美太陽!”瓦倫泰和伊姆雷同時做出回應。
有了剛才充滿真情實意的表演,簡娜順勢問道:
“究竟是誰將於格.阿圖瓦推到了國會議員的位置,又是誰讓他成了邪神的代理人?”
“還在調查中,暫時沒有實質性的收獲。”伊姆雷斟酌了下語言道。
簡娜露出些許急躁和關切:
“為什麼還沒有實質性的收獲?是受到了剛才說的那些限製,無法獲取到關鍵線索嗎?需不需要我幫忙?我不受任何限製,不怕違反法律!”
伊姆雷和瓦倫泰對簡娜有這樣的反應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這是和暴起刺殺於格.阿圖瓦的情緒狀態一致的,隻是弱化了不少。
兩人互相望向對方,仿佛在用眼神交流要不要把這方麵的事情交給簽訂了契約的線人做,那樣一來,能采取的辦法會更靈活更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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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娜記起芙蘭卡的叮囑,沒直接使用“教唆”這個能力,隻是感知著兩位“淨化者”的狀態,純粹用語言來達成目的:“教會自己做不了,難道不能交給有能力的信徒去做?
“究竟是教會的體麵重要,還是神的孩子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