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安當然知道眼前這位是阿蒙,雖然對方的外貌和莫尼特等阿蒙存在一定的區彆,但無論是右眼的單片眼鏡,還是整體形象和氣質,都毫無疑問地表明祂確實就是阿蒙。
可問題在於,阿蒙為什麼在這裡?祂為什麼自稱忒爾彌波洛斯?
盧米安明明看到那些銀白帶黑的光華是從自己體內,從崩解的“愚者”先生封印下飛出來的,為什麼它們就變成阿蒙了?
這也就是盧米安剛才愣住的原因。
總不能是之前的多次接觸裡,阿蒙悄悄繞過“愚者”先生的封印,藏到了自己體內,取代了忒爾彌波洛斯吧?
那當“愚者”先生的封印是什麼?
震驚疑惑之中,盧米安強壓住了這些情緒,因為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得做。
他站了起來,就要去拾取“勇氣之劍”,然後利用“黑淚”的鏡中穿梭能力,趕到芙蘭卡和簡娜等人所在之處,幫他們對抗希格頓。
而瓦讚.桑鬆和哈裡森,依舊呆呆站著,如同雕像。
自稱忒爾彌波洛斯的阿蒙抬手阻止了盧米安。
祂望了眼映出芙蘭卡等人與希格頓戰鬥場景的透明邊界,笑著說道:
“我已經讓他們在十分鐘內不會被殺死的命運固定了下來,你還有一定的時間,至於十分鐘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就看你自己的選擇。”
盧米安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阿蒙,一邊取下“黑淚”額飾,將它塞回“旅者行囊”內的獨立空間,以防負麵效果再次到來,一邊沉聲問道:
“什麼選擇?”
不等阿蒙回應,他忍不住又補了一個問題:
“你什麼時候變成忒爾彌波洛斯的?”
說話間,盧米安將“惡魔低語”骨戒也暫時收了起來。
阿蒙的嘴角微微勾起:
“很早很早,你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忒爾彌波洛斯就已經等於我。”
說到這裡,這位曾經的天使之王笑容裡帶上了幾分嘲諷:
“在科爾杜村那場夢裡,巫師象征宿命的力量,巫師死去被安葬在墓穴內象征宿命的力量失去了原本的主人,也就是真正的忒爾彌波洛斯已宣告隕落,一直守在墓穴內守在巫師屍體旁邊的貓頭鷹則象征想要獲取這種力量的外來者,而和貓頭鷹為伴的另一個你象征每個人必然存在的墮落自性。
“帕列斯連這些都解讀不出來,還當什麼‘解密學者’?我換了個象征形象,祂就認不出來了?
“小小年紀就早衰了嗎?”
盧米安不知道帕列斯是誰,但卻聽得懂阿蒙前麵的解讀意味著什麼。
他第一次聽說墮落自性是從某位“秘祈人”處,那屬於魔藥自帶的知識,第二次聽說則是在極光會信仰的那位“真實造物主”的尊名裡。
而阿蒙和那位有非常密切的關係。
這些就意味著“真實造物主”對科爾杜村事件的影響比盧米安預想的要深很多很多,絕不隻是派了幾個蜥蜴狀的小精靈來讓事情向預期發展那麼簡單!
盧米安心中猛地燃起了“苦修士”都無法壓製的怒火,他從喉嚨裡擠出了低啞的聲音:
“科爾杜村的災難是你們策劃的?”
阿蒙捏了捏右眼的單片眼鏡,沒直接回答盧米安的問題。
祂從虛空裡抓了一張紙出來,用讀報告的口吻念道:
“病人:盧米安.李,男,自稱1340年9月26日出生,因蒂斯共和國萊斯頓省達列日地區科爾杜村人。
“病情描述:有強烈的自毀傾向,失去了回應他人情感的能力。
“病因分析:流浪兒時期的經曆讓病人對周圍充滿不信任,為了生存下去養成了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習慣,放棄了人類社會需要的一些道德,奧蘿爾.李的收留、同情、愛護、督促和互相依存的生活,幫助病人初步治愈了那段生活,重新建立起了自己的社會關係,逐漸變為一個正常人。
“科爾杜村的災難和奧蘿爾的逝去,摧毀了病人重建起來的人生,帶來了更加嚴重的痛苦和絕望,讓他不敢再渴求和回應他人的情感,害怕會再次失去,讓他充滿自毀傾向。
“第一期治療方案:
“第一步,強調奧蘿爾.李還有一點複活的可能,讓病人有活下去的動力。
“第二步,安排病人住進特裡爾市場區金雞旅館,這裡有很多位於社會底層的人,他們的遭遇能有效激發病人的共鳴。
“第三步,通過事件強製病人與切莉婭.貝洛等人產生聯係,為將來重建社會關係做好準備。
“第四步,借助臥底‘鐵血十字會’的任務讓病人與芙蘭卡.羅蘭相遇,芙蘭卡.羅蘭和奧蘿爾有非常像的來曆,性格又很開朗,能有效降低病人於心理問題周圍築起的高牆,成為他再次建立起社會關係的最重要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