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簡娜也表示了疑惑,“我當時還以為我會立刻被踢出夢境,結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芙蘭卡想了想道:
“是對周明瑞等少數幾個人之外的夢境形象講這個世界的真相不會激起異常反應,還是說羅珊較為特殊,屬於被‘幻想會’那位邪神輕度汙染的角色,和夢境主意識之間聯係得不再緊密?”
簡娜搖了下頭,很誠實地回答:
“不知道。”
她頓了一頓,眼眸微轉道:
“如果這次能安撫好羅珊,之後可以找機會給她提‘愚者’先生,看會不會有特彆的反應,會不會導致我被踢出夢境。”
“還可以試驗給其他夢境形象講相應的事情,看會有什麼結果。”芙蘭卡“嗯”了一聲,伸出雙手,扶著簡娜,從馬桶上站了起來。
她完成洗漱後,回到客廳,看見盧米安娜正在看電視。
她心中一動,對簡娜道:
“要不要邀請羅珊來打牌?四個人可以玩升級。”
“我問問,看她願不願意。”簡娜明白芙蘭卡是想給羅珊找點事情找些娛樂,緩和她的情緒狀態,而且自己等人還能借助打牌的機會做隱蔽的心理疏導。
簡娜隨即拿起手機,給羅珊發了條消息。
過了有七八分鐘,羅珊回複道:
“好,等我吃過早飯,才起床。”
“她願意來。”簡娜對芙蘭卡和盧米安娜說道。
盧米安娜認識羅珊,知道這是自己的同事,連忙起身道:
“我要不要換回男裝?”
“不用不用,你裝不認識她,是我們另外的朋友就行了。”芙蘭卡連忙搖頭。
真要換成了男裝,豈不是會讓羅珊聯想到李明?
畢竟你們兩個還是長得有點像的!
當然,隻要盧米安娜不穿男裝不扮男人,沒誰會把她和保安李明聯係在一起,先不提這是一男一女的問題,即使在長相上,初看上去,差彆也是很大的,因為盧米安扮演李明這個身份時有用“謊言”耳夾降低顏值,修飾細節。
簡娜見狀,代替腦子還比較糊的芙蘭卡將盧米安娜和羅珊見麵可能出現的問題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然後用微信和安東尼聊起羅珊知道世界真相之事,並谘詢心理疏導的方向和策略。
沒多久,羅珊來到23樓,按響了門鈴。
與此同時,簡娜也收到了“安瑞德”回複的消息:
“和她聊她的過去。”
用確定的、經曆過的、自己覺得非常真實的過去降低當前的幻滅感?簡娜大概明白了安東尼的意圖。
她立刻按照芙蘭卡的指揮,翻找出了兩幅撲克牌。
四人就著茶幾,玩起了“升級”,盧米安娜和簡娜是對家,芙蘭卡和羅珊是一夥的。
她們沒有賭錢,簡娜、芙蘭卡和盧米安娜都沒閒錢去賭,她們賭的是,哪一對搭子先升到A,就可以給輸家的臉上貼五張小紙條或用可水洗的顏料畫搞笑圖案。
順利升到“3”後,簡娜望向羅珊,狀似隨意地閒聊起來:
“你之前說你爸爸是警察?”
“嗯。”羅珊的情緒一直不是太高,邊把牌推向茶幾中間,邊說道,“他在追捕一個血債累累的邪教頭目時被,被打成重傷,死在了醫院。”
“有評烈士嗎?”芙蘭卡問道。
“有。”羅珊忽然自嘲一笑,“我大學畢業那會,其實有機會去警察廳當文職人員,但同時也收到了因蒂斯集團行政部的offer,我猶豫了好久,覺得自己隻是個普通人,又不愛運動,不適合當警察,最後還是選擇了因蒂斯集團。”
可能不隻是這個原因吧?芙蘭卡沒有追問。
她隻是樸素地覺得,沒什麼太大野心的普通人拒絕不了公職部門的職位,而且那隻是當文職人員,又不需要抓捕罪犯。
等待發牌時,羅珊“嗯”了一聲:
“這其實也是我媽媽的心願,她看到警察,就會想到我爸爸的死。”
“你媽媽在老家,沒來和你一起住?”簡娜明知故問。
羅珊看起了麵前的牌,嗓音逐漸飄忽:
“我讀大學那會,她就生病住院了……時好時壞,熬了兩年還是沒有熬過去……”
芙蘭卡和簡娜還未來得及安慰羅珊,盧米安娜突然開口道:
“我媽媽也大病過一次,經常去醫院,那時候我還小,就站在醫院的門口,看著她被推進去,我爸爸彎著腰,陪在她的旁邊……我不記得當時是誰在看著我了,我隻記得我很安靜,沒有哭,也沒有鬨……
“我比你幸運的是,我媽媽後來治好了。”
說到這裡,盧米安娜的眸光忽然變得朦朧,嗓音一下發沉:
“我好想她……”
芙蘭卡和簡娜霍然對視了一眼,表情皆有點詫異。
這不是李明的背景資料,也不是她們兩人灌輸的內容。
不會是……芙蘭卡很快有了個猜測。
“我也很想我媽媽。”羅珊回應了盧米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