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開生愁眉苦臉地問:“怎麼又讓我講?”
“你是我的物理課代表,好好講,認真講。魏廣民,彆裝死,給我好好聽,不懂就要問,直到真正弄懂為止。”
“好的,我虛心學習。”
……
韓愛民走出教室,低聲問:“什麼事?”
王炎滿麵愁容地說:“錢主席來了,焦校長也來了,都在辦公室,我們下去說。”
能有什麼事?
又能出什麼?
韓愛民一頭霧水,隻能跟著王炎快步走進“教研組”辦公室。
“錢主席,什麼事?焦校長,那邊正在考試,你怎麼有時間過來的?”
“小韓,剛才開黨委會,張廠長在會上提了下你們要租技校和集體宿舍辦補習班的事,這又算不上什麼大事,根本都不用舉手表決,隻是在會上通個氣,沒想到喬光明竟然反對。”
喬副書記雖然不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對補習班還是很關心的。
前段時間縣裡把焦校長扣下了,是他親自帶乾警去的縣城。後來調查組來調查,也是他親自接待的。
而且,他早知道我要辦補習班,之前怎麼沒反對……
韓愛民絞儘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不解地問:“喬書記為什麼反對?”
錢主席道:“他說我們是軍工廠,是保密單位。說什麼現在雖然主要生產民品,但客戶過來都不能去車間參觀,隻能去辦公樓談業務,晚上也隻能住招待所。如果讓你們在廠裡辦補習班,麵向社會招生,一下子來那麼多外人,不利於保密。”
“可技校在家屬區這邊,跟生產車間隔著一條河呢。我到時候可以宣布紀律,讓學生在家屬區這邊活動,不讓他們過河。”
“愛民,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保密隻是人家的借口。你想想,我們廠有什麼好保密的?生產的是幾十年前的炮,而且這幾個月沒訂單,今後估計也不會有,可以說都不再生產炮了。”
錢主席看著一臉茫然的韓愛民,想想又說道:“他是有備而來的,薑廠長和洪工雖然很想支持你辦班,可他居然翻出了幾年前上級關於保密的文件,開會前甚至征求過保衛科的意見,反正理由很充分。薑廠長不好說什麼,隻能說先擱置。”
“我們好像沒得罪過保衛科。”
“你是當局者迷,人家這是衝著你來的。”
“錢主席,我不太明白。”
“喬光明去征求保衛科的意見,肯定先定了調子。保衛科歸他管,他都定了調子,曾祥能怎麼說?”
“可我一樣沒得罪過喬書記啊!”
王炎接過話茬,不無幸災樂禍地說:“你怎麼就沒得罪,你是得罪了都不自知。你又不是不知道,喬玉芳正在跟餘啟明處對象!”
韓愛民越聽越糊塗,哭笑不得地問:“他們處對象跟我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
王炎覺得錢主席和焦校長不好在背後議論喬副書記,他沒什麼好顧忌的,乾脆分析道:“你看不上喬玉芳,你姐看不上餘啟明,現在人家成了一對兒,喬書記當然要幫他女兒女婿出口氣。”
“喬書記那麼大領導,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怎麼不可能?”
事實上錢主席根本不鳥喬副書記,冷不丁說道:“我跟他共事十幾年,對他太了解了。要水平沒水平,要能力沒能力,就會溜須拍馬,隻是沒想到他這麼壞。辦補習班多好的一件事,他竟然反對,也不怕家裡有孩子上學的乾部職工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