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並不是一個人。
“聽說你的老師杜行楷,近來在朝中很是受重用。”我拿著雞毛撣子,一邊敷衍地左掃掃右掃掃,一邊問子燁,“你仍時常見到他麼?”
子燁正在擰乾巾子,擦拭著案台:“不算常見,他有時會到王府裡來看一看。”
他剛在校場上打了一場馬毬,身上有些汗氣。他也不悶著,索性將外袍脫了,搭在椅背上,隻穿著兩層薄衣。
我說:“督促你宮學裡的功課?”
“不必他督促。”子燁道,“他教的東西比宮學裡難多了。”
我“哦”一聲。
當然,我並不關心杜行楷,問這個不過是沒話找話。
子燁忽而道:“你今日學了什麼?”
我說:“詩經。”
“哪一篇?”
“淇奧。”
“哦?”子燁饒有興味,“你能背誦麼?”
我當仁不讓,隨即脫口誦讀。
子燁露出詫異之色。
“伯俊說你不愛讀書,也不儘然。”他說,“這淇奧,真是今日才學的?”
“正是。”我得意道。
我說的是實話。詩經的文章有些拗口,每一首我要背下來,都要花些時日。但這淇奧卻不是。我真的今日才學。不過我沒告訴他,我讀到這篇的時候,想到的全是他。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這說的不是子燁,又能是誰?
子燁道:“你喜歡這首?”
我點點頭,道:“你不喜歡?”
子燁道:“這是
讚頌衛武公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
衛武公是衛釐侯之子,太子共伯餘之弟。釐侯死後,本該由共伯餘繼位,卻被衛武公逼入釐侯的墓道自儘,而後,衛武公篡位為君。
我說:“可衛武公在史書之中風評甚佳,也是因得他,衛國從侯國升為公國。若非如此,聖人也不會留下如此詩篇來讚頌他。你若是衛國百姓,可會因為這篡位之事,而憎惡一位賢君?”
子燁看著我,目光微動。
“不會。”他說。
“那便是了。”我笑笑,繼續用雞毛撣子打掃博古架。
因得這處小閣樓,每日,我和子燁都會有些短暫的相處時光。
不過縱然如此,我也已經十分知足。
這閣樓常年關門閉戶,其實沒什麼可打掃的。所以大多數時候,我們是坐在一起說話,說著說著,就會挨在一起。當然,除了說話,?我們會試探著做些彆的事。
有時,是他主動親我,有時,是我主動親他。
我喜歡坐在他的腿上,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地從他的嘴唇吻到臉頰。
還有他的喉結。
那喉結十分漂亮。修長的脖頸上,它很是顯眼,子燁的呼吸變得粗重的時候,它一動一動的。
我吻它的時候,少年清澈的眼睛,被臉上的紅暈所映襯,說不出的誘人。
就像我第一次吻他,說這是報仇一樣。他也會這樣吻我。
並且比我用力。
然後,我們發現,隻要用力些,脖子上就會出現紅色的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