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董裕等人的事,秦叔的老本行就是查人老底,他乾得十分出色。
不僅是他們如何勾結陷害上官家,就連當權之後,他們做的彆的為亂天下之事,以及相互之間的關係及仇怨,秦叔也查得一清二楚。
當年齊王得了京城,成為新帝之後,我去見他時,手裡拿著的冊子,就是秦叔給我的。
可惜,這事不了了之。
也是如此,讓我更加明白,自己沒有本事,靠彆人終究不可行。
於是,這兩年來,秦叔就在京中充當了我的耳目。我想知道什麼,他都會想辦法為我打聽到。譬如鄒承養外室和張芾好賭。
至於蘭音兒,她也是我兩年前回京之後,在街上撿回來的。
那時,景璘已經當了皇帝,我有人撐腰,在宮中的行動很是方便。隻是見秦叔這事,到底是個秘密,還須自己出宮去。
秦叔家的巷子窄,不能進馬車,隻能步行。有一回,我走到巷口的時候,看到了蘭音兒。
她破衣爛衫,瘦瘦的,被幾個乞兒搶奪,把剛剛討來的餅子搶走了。
我看著
她眼睛紅紅,無助地坐在路邊,忽而想起了當年做洗衣婢時挨凍受餓的自己。
心中終是不忍,就自己掏錢去附近的炊餅店裡買了兩個炊餅,交給了她。
那時,她看著我,神色又是感激又是狐疑,似乎在猜測我是不是人販子,在餅裡下了蒙汗藥。我也不多話,隻讓她趕緊藏起來,去沒人的地方吃,然後就走開了。
出乎意料,過幾日,我再去找秦叔的時候,又遇見了她。
她還坐在那個地方,看到我,一下站起來,跑到我跟前。
我詫異地發現,這小女子看著孤苦,嘴竟是十分的甜。
她昂著頭,臟兮兮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一口一個“
美人姊姊”“菩薩姊姊”,問我還記不記得她,還說我們可真是有緣,竟然又遇到了。
雖然已經平亂,但京中的乞兒仍然不少。但凡齊頭整臉些的人,就容易被乞兒盯上,像狗皮膏藥一樣跟在後麵。
我已經習慣了,並不理會,徑直往前。
可我很快發現,她雖然也黏著,卻跟彆人很是不一樣。她說她不要我的錢,也不要我給吃的,隻想找地方做活。無論粗活細活,她什麼都能乾。她還會讀書寫字,家中要是有小童,她也能陪讀。我若覺得不放心,甚至可以試用,隻要包吃包住,不給錢也行。
“不過我不賣身。”她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句,眼神裡滿是小心翼翼,“姊姊,我看你是個大好人,你帶我回
去,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