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時候,那裡當是塵埃落定。
景瓏一臉無所謂,道:“黃昏便黃昏,你我說一說話也就到了。”
其實我也無所謂。因為金吾衛裡,景璘也不是沒有自己的人。那裡早已經安排好,約摸半路的時候,就會有人持密詔而來,讓景瓏回金吾衛裡坐鎮。至於讓他心甘情願站在景璘這邊,就是我該做的了。
我並不著急說正事。
景瓏說話總有一股開朗的勁頭,讓人聽著很是舒服。和他聊了一會,我覺得壓在自己心頭的那些思緒也暫時被淡忘了些,讓自己得到些輕鬆。
“說到當年,我記得先帝在時,很是喜歡殿下。”我說,“他曾說過,殿下將來必是朝中肱股重臣。”
景瓏笑了笑,道:“你還記得。”
“我自是記得。”我說,“當年你離京時,聖上可有好一陣子悶悶不樂,說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你。沒想到,也不過是短短幾年,你就回來了。”
“孤當然要回來。”景瓏道,“孤當年離開之前,曾經向聖上立誓,定要回京輔佐社稷。”
“哦?”我有些詫異,“那是聖上還是七皇子,殿下怎向他立誓?”
“七皇子說,他將來定要繼位。”景瓏道,“到時候,孤回來,他就會帶著孤繼續在京中每日吃喝遊樂。”
我:“……”
這確實是景璘會說出來的話,一點上不得台麵。
不過話到此處,時機也已
然水到渠成。
正當我再要開口,隻聽景瓏繼續道:“且當年上皇離京之時,孤也向他保證過,此生必不安於一隅碌碌無為,定要做出一番事業。”
那三個字驀地入耳,讓我著實愣住。
“太上皇?”我的聲音平靜得中氣不足,“殿下是說他做齊王的時候,還是他做了上皇的時候。”
“做齊王的時候。”景瓏道,“那時
,他離京就國,孤去送了他。”
我看著景瓏,道:“是麼。那時,你向他保證了這話?”
“孤那時很是舍不得他。”景瓏道,“阿黛,不瞞你說,當年,齊王教過孤許多東西。”
“齊王教過殿下什麼?”我問。
“馬毬,還有好些人生道理。”
我更是詫異。
當年景瓏喜歡偷偷找齊王,我是知道的。但我以為那也不過是少年貪玩,看到馬毬打的好的人就去湊趣。沒想到還能學什麼人生道理。
景瓏繼續道:“你也知曉,孤當年不愛讀書,日日隻貪玩混日子,隻不過懂得先帝麵前討喜,便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可高枕無憂。跟齊王有了深交之後,孤才明白,眼前的榮華富貴皆是虛幻,唯有自己掙來的,才是最可靠的。”
我的唇角彎了彎,自己都覺得自己這笑容著實假得很。
“齊王性情清冷。”我淡淡道,“殿下與他來往,隻怕要受些委屈。”
“倒也不會。他不過是在不熟悉的人麵前看著清冷罷了,待孤卻是隨和的。孤找他
說話,他從無不搭理的時候。”說罷,他露出些神秘之色,“孤還知道,他那時喜歡過一個女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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