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抱著我,往後麵走去。
兩院之間,有一道回廊。
外麵吹著風,月光在雲間穿梭,樹影斑駁。
我臉上也被帶起了一絲一絲的熱氣。
到了後院的屋子前,他一腳將門踢開,而後,大步入內,一直走到後窗前。
直到他將我放下,我才發現,他雖然寬了外衫,卻沒有解下腰間的劍。
“外頭的賊人必是按捺不住,過不久就會衝進來。”他開了窗,道,“不過他們的人不多,趁他們還未將此處圍住,你我須馬上離開。如何翻牆還記得麼?”
我知道,他說的是從前在榮春宮帶著我一起翻牆的事。
“記得。”我忙問,“我兄長……”
“那些人是衝我來的,他有呂均和十幾侍衛護著,不會有事。”他淡淡道。
我吃一驚。
他卻不多言,先翻出了後窗台,便轉回頭來接我。
翻窗台這等事,是我從小練大的。我不理會他伸出的手,熟稔地翻上去,輕輕落地。
這個地方,他顯然在落腳之後就已經勘察過。
挨著這處後窗兩步遠的,就是院牆。與榮春宮的宮牆比起來,它並不算高。
他稍稍蹲下,
抱著我的腿,一下將我頂上牆頭。
我與當年一樣,利索地攀住牆頭。
院牆外,有幾棵樹,而後,就是一片空曠的田野。
我
張望一會,見確實無人,隨即跨上牆頭。
這時,他也已經躍到了牆頭之上,不過並不急著下去。
隻聽他將手指放入唇間,吹了個呼哨。
未幾,馬蹄聲傳來。
夜色中,一匹馬自田間小路飛馳而來,未幾,到了牆下。
正當我錯愕,隻見他輕盈而下,穩穩地坐到了馬鞍上。
“來。”他抬頭,朝我張開手臂。
恰如當年。
我猶豫片刻,鬆開了掛在牆頭的手。
下一瞬,我也坐在了馬鞍上,身後,是一個寬闊而溫熱的胸膛。
他低低叱了一聲,馬兒邁開四蹄,朝遠處奔去。
我的手緊緊抓著馬鞍的邊沿,心幾乎跳出喉嚨眼。
也不知是因為身後那不知道擺脫了沒有的殺機,還是身後的人。
不過,我很快就知道了那些人究竟好不好糊弄。
耳邊傳來馬蹄聲,有好幾個,越來越近。
破空之聲傳來,我被他俯身壓下。
“閉著眼!莫抬頭!”他喝道。
而後,我聽到了寶劍出鞘的聲音。
兵器相接,鏗鏘之聲,似帶著火花,傳入耳中,心驚肉跳。
他貼著我,每一次揮劍或閃避,那肌肉間的張弛,都能讓我明確地感知到。
我十分聽話,不敢把眼睛睜開哪怕一條縫。
心中不住祈禱,滿天神佛。
讓我慶幸的是,每次刀刃交接之後,慘叫的總是彆人。而他,一邊騎在飛馳的馬上,一邊揮劍,毫無頹勢。
待得那馬蹄聲隻剩下了我們自己的,再也聽不到彆人叫囂,我這
才睜開眼來。
夜風呼呼刮在耳邊,我隻覺身上的衣裳已經被冷汗濕透。
他繼續策馬奔馳,將一隻手圈在我的腰上。
“你要與我說什麼?”身後傳來他喘著氣的聲音,“現在可說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這般要命的時候,他居然關心起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