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曾氏答道。
“廖敬之的畫可都是寶貝。”我說,“傳世極少,每一幅皆值數百金,這般大的,隻怕千金也不止。”
曾氏露出訝色,道:“夫人亦喜歡畫?”
“粗通罷了。”我說。
這是實話。我從小到大,什麼古董沒見過,也從不關心它們的價格。之所以知道廖敬之的畫值多少錢,全然是因為我有明玉這個麼喜歡類似山水的閨中好友。
“廖敬之的畫頗是難得見到。”我說,“不想竟是在府上得以觀賞。”
曾氏微笑道:“不瞞夫人,這畫,是隨妾陪嫁而來的。”
“哦?”
“妾自幼就愛畫山水,尤愛廖敬之,研習的第一幅畫,就是廖敬之的摹本。”曾氏道,“父親母親疼愛妾,便花重金買了這畫回來,妾出嫁之時,這畫也做了陪嫁。”
我頷首:“原來如此。”
大戶人家的女子,陪嫁裡有些珍玩書畫,這很尋常。不過曾氏的家世低微,用這樣的物什來陪嫁,並不多見。
不過想一想也能明白。李家是官宦世家,曾氏進門,算得高嫁。想來,曾氏的父母不願女兒被看不起,便置辦些高雅之物,以彰顯自家的教養不輸高門大戶。
曾氏卻仿佛尋到了知己,接著問我:“不知夫人喜歡哪家的畫?”
這問題,著實困難。
正當我想著如何回答,突然,花廳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準確地說,那是一陣腳步聲,伴著罵罵咧咧。
“公子……公子且慢!”管事的聲音也一並傳來,“少夫人正在待客,那是魏國夫人來了,公子還是……”
那聲音被一陣斥責打斷:“囉嗦!她在何處?”
我愣了愣,看向曾氏。
隻見她也定住,那脂粉厚厚的臉上,竟是看著更加煞白,目光驚惶。
未幾,一個醉醺醺的人走了進來。
那酒氣,隔著幾步遠都聞得到,蘭音兒不由地捂住了鼻子。
來人是個男子,臉雖年輕,卻已然有了酒色財氣的模樣,眼神暴戾。
他一眼看到曾氏,就指著她罵起來:“賤人!我叫你去取酒菜來,你去了何處?”
曾氏的聲音哆嗦:“妾……妾聽聞魏國夫人來了,不敢怠慢,出門去迎……”
話沒說完,隻聽得一聲脆響,男子將手中的酒瓶摔了個粉碎。
“賤人!下不了崽的賤婢!”他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一把揪住曾氏的頭發,另一隻手揚起,岔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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