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用的東西,自是自己做的才最好。”我又繡了兩針,抬起頭,對蘭音兒道,“讓人準備肩輿,我要去安樂宮。”
蘭音兒愣了愣,道:“皇後要去見太後?”
“我回來這許久也不曾見過她,總要去見的。”
蘭音兒不快道:“皇後到玉清觀來住幾日,是為腹中的小皇子祈福的,可不是來見太後。上皇又出京巡營去了,他若是在……”
“哪裡那麼多囉嗦。”我打斷道,“去見太後罷了,她又不會吃人。”
蘭音兒仍哼哼唧唧:“那可未必,她連聖上的命都不在乎。聽說前幾日聖上去見她,她竟還敢與聖上吵鬨,聖上出來之後,氣得又犯病了……”
我橫她一眼。
蘭音兒閉嘴。
“我先前讓你帶的那隻盒子,你帶了麼?”我問。
“帶了。”蘭音兒好奇道,“那盒子舊舊的,也不知裡麵裝的是什麼?”
“沒什麼。”我淡淡道,“一些文書罷了。”
太後的安樂宮,離玉清觀有些遠。ωωω.ΧしεωēN.CoM
從前,我在還在玉清觀裡當玄真娘子的時候,時常要到安樂宮給太後請安。我喜歡走小路穿過禦苑,不但更近,還能看看花花草草,在枯燥的宮裡不失為調劑。
不過如今,我挺著這肚子,已然無法走那許多路。
我坐在肩輿上,看著長長的宮道在眼前延伸。驀地
,我想起來,自己上次走在這裡,正是去年的這個時候。
端午宴上,董淑妃揭發我與人授受私通,子燁卻大大方方站出來,將這罪名認領了。他還得寸進尺,順手推一把,在所有人麵前將我們的婚事定了下來。
此事轟動一時,據蘭音兒說,直到現在,但凡有人茶餘飯後提起太上皇和太上皇後,也必是要拿出來品評一番。
之後,我要去洛陽,來安樂宮向太後辭行。
那時,太後將我寬慰一番,仍舊和顏悅色。
對於太後,我一向沒有許多天真的幻想。這婚事,太後固然有自己的私心,我也並不覺得那談不上什麼對得起對不起。人在局中,皆為棋子,一個無甚實權的太後也是一樣。拋開那些心思,太後算得是我落難之後,對我最好的人之一。故而我與子燁約法之時,將不可傷太後和皇帝的性命列入條件之中。
子燁答應了。
沒想到,一年後,我再來見她,已經是另一番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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