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的雙生兒是一男一女。女兒是姊姊,取名熹,兒子是弟弟,取名胤。
他們出世的時候,比彆的新生嬰孩輕,眾人一度擔心他們身體羸弱,照顧得小心翼翼。
出乎意料,他們很是健壯。出生半年以來,他們甚少生病,連太醫都說難得。
明玉說著,似想起了什麼,壓低聲音:“我聽說,書市裡的那些寫書的文人,若不是怕被揭發欺君,其實十分想寫上皇,你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我問。
明玉笑得意味深長:“自是因為你這龍鳳雙生兒。第一次就一舉得雙,那本事定然不是一般的大。”
我:“……”
臉熱起來,我瞪著她。明玉笑嘻嘻的,正要再說,懷裡的碧眼奴“喵”一聲,躥了出去。
那是大殿門外有一隻雀鳥在蹦蹦跳跳,碧眼奴想捉它,沒到跟前,它就飛走了。
明玉看著外頭,道:“這宮裡確實是比從前清靜了,連鳥兒都大膽了些。”
我說:“你喜歡熱鬨麼?上皇在揚州的宮室據說營建得很是不錯,你過去看看?”
明玉“嘁”一聲,道:“都和離了,誰要看他。”
景璘退位成為太上皇,子燁登基成為皇帝。景璘移居揚州,將逍遙宮作為太上皇宮,而原本他宮中的後妃兒女也一道跟著過去。
此事於後宮而言,無異於一場兵荒馬亂。
雖然嬪妃名號還在,奉養照舊,皇子皇女們也仍舊封王封公主,但畢竟景璘不再是皇帝,那些打著主意靠當外戚飛黃騰達的家族們算盤落了空。
景璘也不強求,下了一道旨,後妃無論有無生養,去留自願。想跟著他去揚州的,仍會過著原有的日子,不打算去的,可自行離開,宮中會照位份給一筆贍養錢。
入宮來的人,本就各懷目的,一時間,人心浮動。
誰也沒想到,那第一個要求離開的,竟是明玉。
照理,明玉這皇後,應該跟著景璘做太上皇後。
但明玉不樂意。
她從洛陽來到京城,親自去見了一回景璘。沒多久,景璘就下詔廢後。
此舉雖比不上景璘退位來得震撼,但也足夠讓人驚愕。其中,最震驚的莫過於蕭家。
明玉的父親蕭純要入宮麵聖,還沒出門,明玉就到了家裡。沒多久,蕭家再也沒有了反對的聲音。
我問明玉,她對她父親說了什麼?
明玉隻淡淡道,她父親要的不過是好處,隻要那好處大過太上皇後幾個字,他有什麼想得開想不開的?
一個月後,子燁登基,尊景璘為太上皇。
明玉雖是廢後,但封了衛國夫人。
很快,坊間有了江湖傳言,有人看到衛國夫人與鄭國公上官諺同遊洛陽,還一道出現在了京城的宮筵上。
我說:“你和我兄長的事,如今在外頭可是風言風語不少。兄長還在黃河那邊忙碌得很,我見不到他,隻得來問你。你們二人有什麼打算?”
明玉那城牆一般厚的臉上,難得的有了些紅暈。
“能有什麼打算。”她擦擦手,抓過一把瓜子嗑起來,“他年紀不小,我也不是什麼妙齡少女,有各自好不容易得了解脫,先過幾天逍遙日子再說。”
我好奇道:“你父親不著急?”
明玉冷哼一聲:“他什麼時候不著急?當年我未嫁之時,他著急給我找個能當皇帝的郎君;我當上了皇後,他著急讓我生個皇子;如今我好不容易得了清靜,他又恨不得我趕緊幫他跟皇後家攀上關係。我偏不。當年要不是他拿著那什麼家族前途要挾我,讓我嫁給你那發小,我何至於如今跟你兄長好了還要背個二婚的名頭?他著急他的,我堂堂衛國夫人,又不靠他吃飯穿衣,我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