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鄭軍陣地。鄭芝龍仰頭望著天空,暖暖的陽光讓他不得不眯縫起眼睛,“老天爺真是不給麵子,刮場大風該多好!”
雖然現在這樣的日子真挺好的,沒有了刀子一樣‘鋒利’的寒風,鄭芝龍都覺得天氣都暖和了許多。
但這裡是青州啊。青州這地方冬天裡還沒有風嗎?
縱然比不得登萊,益都(青州府治)到萊州灣也沒有多遠啊。
“或許是老天爺可憐他們吧……”鄭芝龍隻能這麼想。
因為現在他手裡的三十輛投石車已經造好,隻需要一場大風,現在隻是火苗攢動的青州城就將迅速的化為一片火海。裡頭的上十萬人不管是百姓還是軍兵,隻要不想死就必須逃出來。雖然一個大城的財貨權都要化為灰燼,但戰事的勝利毫無疑問的就將歸於鄭軍的手中。
鄭芝龍將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城內的這三萬人,尤其是內中的一萬八旗韃子。
他已經嚴密監視著青州城的東西南北四門,東門外的鄭軍主營地內更是有將士枕戈待旦,還叫鄭芝豹帶著兵馬在堯山頂住了祖可法。
這鍋灶都已經搭好,就等著肥肉下鍋了。
可是老天不給臉啊。都是第三天了,還不見風刮起來。不過鄭芝龍不著急,一點都不著急。這次戰鬥他都覺得自己已經穩操勝券了,根本沒有輸得理由。
或者說豪格還有阿秀哥的本領能召喚大隕石術,砸趴下鄭芝龍這個穿越者?
不然,他真的想不到自己為什麼會敗。
青州城內,豪格看著眼前托盤裡盛放的兩顆腦袋,笑的是那麼殺氣騰騰。“狗東西,死不足惜。”
大清給你們了官做,還讓你們保住了家產,甚至對他們在變革之中上下其手的給自家撈取好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果卻養出了一雙白眼狼!
豪格現在恨房可壯和馮溥兩個比恨曹珖還要深,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給本王扔出去喂狗!”
大手一擺,豪格沒必要為這些個死去的叛徒煩心。他轉而收起了臉上的凶戾,看著邊上本本分分候著的孫之獬,滿意的點著頭。這是個忠心的好奴才。
“孫之獬,你坐。”
豪格直呼姓名,還是粗野的很。但他這話裡話外透出的意思就讓孫之獬露出個大大的笑臉。雖然那房家、馮家的哀嚎聲,還有曹珖那死老頭子的那張老臉還在他眼前浮現,房家、馮家乃至曹家女眷的淒慘叫聲還在他耳邊回響,可這都沒有肅親王的看重來的重要。
“本王知道你是個忠心的。這次就做的很好,要不是你留神主意到這些無恥之輩,本王怕都要栽個大跟頭。”
孫之獬連忙謙遜不敢,豪格又是把手一揮:“你們漢人就是愛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本王記著呢。等咱們出了這青州城,本王定給你上報功勞。”
孫之獬知道自己果然更得豪格的信任了,這份投名狀,房可壯他們是做的再結實不過。
但是……,“王爺是說…,出了青州城?”孫之獬驚訝道。
“當然要出青州城了。這裡是不能呆了。鄭軍的大炮厲害,還能打出那種引火的炮彈來。不趁著沒起火時早早脫身,你還要留在青州等著被火燒死麼?”
“可是王爺。這青州丟了不要緊,那就是退去濟南府,鄭芝龍還這麼打……”那豈不是濟南府也要不成了?孫之獬有些緊張的說。
“沒有大炮。鄭芝龍又不顧惜城裡人的死活,就這個打法,彆說濟南,就是燕京也不頂事兒。”豪格對於這一招是束手無策。除非老天爺下雨,把整個城池都泡的發黴,這招兒才不管用。
孫之獬臉色大變。
他雖然決心效忠滿清,但他到底是不想死啊。這甭管滿清能給自己什麼高官厚祿,可要是他們不成了,那最後不還是一場空麼?那還不如老老實實過他的安穩日子呢。
一瞬間裡他都生出了後悔之心。
豪格卻沒能透過現象發現本質,在他眼裡,孫之獬是個忠心的好奴才。眼下臉上都是擔憂,都是對大清的擔憂,是對大清的忠誠。
“彆把自己嚇著了。鄭芝龍能這般做,也要先有那個能耐把諸多的大炮送到城下,真當我八旗鐵騎是豆腐捏的不成?這次是本王大意了。八旗鐵騎都被堵在了城中。要不然……”豪格臉上又顯出一片凶戾,還是那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孫之獬大鬆了一口氣。就像豪格看不透他的內心一樣,他也看不出豪格這滿滿的自信表情下是尷尬的虛心。因為豪格在說大話。
他手下的八旗兵不多,縱然手下的馬甲兵都布置在城外,也隻多是騷擾鄭軍一二,並不能有實質性的意義。
因為人數有些少。
就那些個馬甲兵,可衝不破鄭軍的防線。而連鄭軍的防線都破不開,又如何能對炮隊展開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