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步外狙擊,再神的狙擊手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槍槍命中敵人。可當距離縮短一半後,那清軍的炮手在狙擊手的眼中就等於是在插標賣首。
“砰!”
清脆的槍聲完全湮沒在了戰場的聲響中,但一門火炮口正在刷膛的炮手卻仰天倒下,彈子穿顱而過,隻把天靈蓋都給掀開了。鮮血合著腦漿撒了一地。
周遭的清軍炮手嚇了一跳,就是背後的真韃也嚇了一跳。但鄭軍距離他們到底還遠,這些人眺望對麵的鄭軍,也能看到那一個個閃出了鄭軍隊列的人在舉槍對著他們射擊。
這個時代的炮手們都想當有見識,甚至是想當有知識的。不了解線膛槍的他們隻把對麵的線膛槍當成了特大號的滑膛槍,後者的準頭有多麼的不靠譜他們可心知肚明。因為他們操弄的大炮,準頭就十分的不靠譜。
一個個隻把先前的死亡當成了不走運,這該有多倒黴才能隔著那麼遠被槍子打死?
但是隨著第二個去刷膛的人也一命嗚呼後,炮手們的臉色變了。
當第三個死亡的例子出現在他們眼前時候,炮手們一個個就都驚恐極了。要不是背後就有韃子操刀持弓在威脅著他們,這些炮手都要轉身就逃跑了。
“王爺有命,立刻開炮。誰敢不從?膽敢抗命不尊者,一律格殺勿論!”
本隻是來探看情形的侍衛,這個時候勃然大怒了起來。
看著那些個依舊戰戰兢兢的炮手,看著他們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的樣子,侍衛怒吼一聲,驅馬上前,腰刀拔出,刀光現人頭落,鮮血把他身上的白色棉甲都給染紅了一片。
鄭森自然不知道對麵的具體情形,但韃子的炮兵被製止了住卻是事實。當下就傳達命令,快步上前。
陣中激昂的鼓點響起來,整個鄭軍隊列都在大步向前。雖然這讓鄭軍的陣列不由自主的零散了一些,但對比炮擊,這顯然是可以接受的代價。
“向前,向前!”
整齊的踏步聲中,對方的距離自然越發接近。盔甲兵器,飄舞的紅纓大氅,甚至各方戰士臉上那種扭曲猙獰的神情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直到距離清軍炮兵隻剩百步距離的時候,鄭森將手一揮,刺耳的喇叭聲響亮在所有人耳邊。
大軍迅速站了住。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滑膛槍幾乎是沒有威脅的,可同時這也是紅夷大炮散彈射程的邊緣。
“舉槍——”施琅高舉著腰刀大吼著。
“不準開炮,不準開炮。放進了再打!”同時,清軍炮兵陣地上一個真韃也在大吼著。
這人卻不再是剛才拔刀殺人的侍衛了。那人太囂張了,已經被一個彈子奪走了小命。眼下這人是新來到的。
還隔著那麼遠呢,怎麼好開炮呢。必須放進了再打,就是沒三十步,也要有五十步才行!這樣才能重創了鄭軍。
炮兵背後,巴布泰和巴布海哥倆已經來到了軍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