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斌不在乎三十畝軍功田的獎賞,他看重的是這所代表的榮耀。也是因為這枚獎章,他很輕易的就進入了突擊隊。這血紅的尖刀才是他真正的熱愛,自從配上去了之後。就總像有一股不可抵擋的意誌作用到了他的身上,叫周全斌變得無所畏懼。
周全斌迎頭撞上一個八旗步甲,對手握著大刀,迎頭向他劈來。周全斌則猛的上竄了一步,手中的火槍一記衝刺,已經沒入那步甲胸口。
旁邊又有長槍此來,周全斌也凜然不懼,刺刀迎上去猛地向斜出一撥,同時兩步踏前,來不及調換來刺刀,就用槍托狠狠地砸在對手頭上。那清兵悶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了。
可是如周全斌這般英勇的人,整個突擊隊裡也沒有幾個。拿著火槍的鄭軍與八旗甲兵貼身肉搏,不說是吃太大的虧,但真的不占便宜。
何況通州城裡的韃子也清楚眼下是什麼時候,一個個都瘋狂的撲殺來。第一線刀槍肉搏,稍後的人就互仍手雷,鄭軍更是把一門門臼炮派入到城內來。
兩邊相互投手雷,硬頂著手雷、開花彈的爆炸而不退,場麵是多麼的血腥和慘烈,想都能想得到的。
但就算如此,領兵的施大瑄也不願意退出來。
好不容易才打進去,怎麼可能退出來呢?
“我告訴你,你老子今兒就是死在這兒,也絕不往後退一步。你要是施家的種,就給我把命豁出去,殺到最前麵去——”
進城的兩個營,施大瑄是主將,施琅是副將。
當老子的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做兒子的還能說什麼呢?
再說施琅也不是慫貨。
隻不過回頭時候,他叫貼身的親衛向鄭森傳了一句話:敢死隊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鄭森也清楚殺進通州的兵馬遭受的是甚樣的困難,聽到施琅提及敢死隊,那是立刻就向鄭芝龍請示,鄭芝龍自然也沒有吝惜小鬼子的道理。
“諸君,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日有願玉碎成仁者,可站赤旗下!”
人肉炸彈的事兒,在挺身隊內並非秘密。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而且近乎七成的人報了名。因為人肉炸彈的待遇比之尋常戰死還要優厚三分。
這群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兒的日本人,三分之二的人報名敢死隊,那絕高的比例叫鄭芝龍都挑眉。
“告訴劉澤清、柯永盛,要是敢退,本軍門立馬砍了他倆。”祖可法大吼著說。
當戰鬥僵持住了後,豪格第一時間投入了援軍。
劉澤清、柯永盛被祖可法拿刀子抵在後背心處,不管怎麼說都隻有拚了。然這一刻衝殺上來的鄭軍,那也是後背心被人用刀子抵著的啊。施琅被自己老子給將軍了,他們還能得好?
而且就這種情況,說真的,那一個個還都不要命的往前麵衝呢。
雙方都是這樣!
因為他們寧願死在刀槍之下,也不願意被手雷給炸死。
在前頭他們用自己手裡的刀槍拚殺,那運氣好的還能活下命來。但在後頭的呢?一個個隻能投手雷,密密麻麻的手雷爆開,誰敢說自己能活命?
說真的,就是施琅都擔心,保不準就有人怒上心頭,朝著前麵廝殺中的自己人投彈了呢。
也不是,那叫做敵我都殺。
然後更厲害的就來了,真正的敢死隊上來了。
一個比一個敢死。
“家族のために……”
為了自己的家人,他們是真正的視死如歸。
“轟轟轟……”
威力巨大的藥粉包全然不是手雷可比的,後者頂多炸死倆三,甚至一個都炸不死。可前者呢,那是在清場啊。
一聲爆響,橘色的火團閃光一現,一朵蘑菇雲就衝天而起。同時間呢,火團周遭一二十丈方圓內就不見活人。
清兵受不了這個。
沒人能受得了這個!
施琅在後頭看的都直咧嘴。
那一聲聲劇爆真就跟過年時的鞭炮一樣,這些小矮子是真不拿自己的命當命。
“向前,向前。叫清虜們看看我們日本皇國武士的英姿!”
丸橋忠彌大聲的叫喊著。
這一刻的他覺得自己無比的光彩照人。這種決死玉碎的戰法,就是鄭軍都不能承受,那些膽怯的高麗棒子,更是沒有勇氣承受這種犧牲。
隻有他們日本武士!
而且如此戰法的效果也十分明顯,看著那些哭爹喊娘而往後逃去的清兵,這一刻丸橋忠彌就覺得自己簡直像太陽一樣榮耀。
雖然他本身並沒有攜帶藥粉包,可他堅信自己絕對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