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到七月裡,東北戰局更加明朗來。劉子羽的捷報還沒送到汴梁,但金人內部卻已經有消息傳到了南線宋軍處,然後前線使人快馬急報汴梁,上京城被打下來了。
吳乞買沒能控製住手下的人丁,混同江局麵大亂叫其手下軍兵士氣大傷,軍心大亂,然後上京城就被劉子羽趁機拿了下來。
金人現在正於銀州做著最後的頑抗。他們後路被襲,軍心動蕩南岸,前線又危機重重,真的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生死關頭。不在銀州狠狠的與宋軍拚上一把,再往後退,粘罕就很難再掌控住局麵了。
銀州就是後世的鐵嶺,再向北就是通州,就是後世的四平,就是後世的吉省,緊挨著的就是混同江,就是會寧府,就是上京城。
金人的殘餘兵馬要是推到了哪兒,怕是一夜之間就會分崩離析。
上京城的失守,混同江局麵的混亂。吳乞買徹底喪失了對女真中下層的控製不說,那股混亂的氣息還反過來影響了前線的金軍。
畢竟女真是人而不是野獸,是人就是有感情親情的。沒誰會在自己老家危在旦夕的時候,還能沉得住氣在千裡之外跟其他人拚死拚活不是?而且是一場敗仗接著一場敗仗的爛仗。
不說混同江的影響,也不提上京,隻前線的戰局,本就已經叫女真人士氣敗儘,軍心頹廢了。
混同江的局勢更就錦上添花,讓金人中不知道多少兵將陷入了絕望中,可以說是真正的走到了絕境。
所以,粘罕不能再退了。
從銀州退到通州,看似隻退一步,卻能讓女真徹底的墜入深淵。那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心理城牆的崩塌,是無數人神經的崩潰。那些現下還能聽從命令的金人兵將會一哄而散去,再也凝聚不來。
就跟當初折彥質、李回督領的十二萬黃河守軍一樣,人心紛亂,一片散沙,河對岸金人的一通擂鼓,就能把他們嚇的夜間炸營。
哪怕這隻是一種猜想,一種沒由來的感覺,粘罕也不敢去冒險。
一著不慎,萬劫不複,後果之重,絕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如此,整個東北戰局就已經相當之明顯了,金人已經山窮水儘也,戰事已然要進入了尾聲。當金人僅存的主力兵馬都分崩離析之後,宋軍在正麵戰場上就徹底沒有了對手。大金國就也成為了過去式。
餘下的治安戰,雖然很麻煩很耗費時間,很耗費錢糧,但肯定不會影響大局。
到那個時候,舉國上下都會徹底將女真這個威脅遺忘在腦後,因為在億萬芸芸眾生的心目中,大金國已經不複存在了,女真也已經死了。還會繼續把眼光盯在東北的隻有朝堂上的高官們,小民們可不知道治安戰的‘厲害’。
就跟現在的局勢恰恰相反。
如今是無數百姓的目光都在盯著東北,倒是朝堂上的達官顯貴們,包括趙構這個皇帝,對東北戰局的關注力懈怠了。因為很多人都清楚,東北局麵大局已定。
後宮與朝堂從來都是聯席密切,隨著東北戰局日漸明朗,這陣子籠罩在後宮上頭的陰雲也都散開了。
“這日子總算要過去了。”潘氏手中拿著團扇,輕輕的給兒子打著風。
這前線一開打,朝堂上不知道多少人叫著缺錢,哪怕那叫聲隻停在口頭上,根本沒有波及宮中開銷,邢皇後要減膳,要減開支用度,要為前線將士祈福,這哪怕隻是做個樣子,都也把宮妃們折騰的不輕。
而對於潘氏來說,那最是關鍵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