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在危難時候想到了洪承疇,但洪承疇並沒有給他帶來喜訊。
除了深州一戰讓清軍撞了一頭包,打斷了清軍西去的希望,之後就全是對峙,對峙,對峙……
韃子分兵殺入了兗州了,洪承疇還是對峙。
性子急,耳朵軟,做事急於求成,這是崇禎帝的一大短處。眼下就又再度舊態複發,臘月初,他把周延儒派出去視師去了。
周延儒焉知軍事?駐通州便不敢前往。但崇禎帝在後頭盯著呢,他就隻能再向南抵到了保定。然後接到的可不就是一連串的壞消息。
清軍從東平州南下,汶上、濟寧等地相繼而下。不日兵臨兗州府城滋陽,思之城內的魯王一係,周延儒也懼怕不止。如是滋陽有失,魯王不保,他也罪責難逃啊。
上一遭清軍入塞,兵克濟南,俘虜了德王一係,那消息傳出叫崇禎帝龍顏大怒,數十名受牽連的文武齊齊掉了腦袋,周延儒思之就不寒而栗。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周延儒正擔憂著滋陽城內的魯王時候,一封檄文被送到他手中。這檄文寫的並不算妙筆,然罵建虜入肉三分,可以說叫人看了無不大慰。
然周延儒看了那檄文的署名之後卻是更加的麵如死灰,不是他身體真的很好,這一刻都要昏厥去了。
孔孟曾顏四家,這莫非是要尋死麼?
周延儒已經顧不得去考量檄文的真假,而隻擔憂起了孔孟廟寢受擾。如果孔林孟廟被毀,他身為內閣首輔大臣,還有甚個臉麵屹立朝堂呢?
稱病乞骸骨都是好的,來一次哀傷而逝都不稀罕。
就像當年張獻忠毀了中都鳳陽的皇陵之後,崇禎帝身穿孝服在太廟之中痛哭三日,大喊和賊軍勢不兩立一樣,這都需要人背鍋的。
當初崇禎帝可是讓寵臣兵部尚書張鳳翼帶罪視事,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王應熊免職,總督漕運提督軍務、巡撫鳳陽等處兼理海防戶部尚書兼右副禦史楊一鵬被處死,巡撫鳳陽禦史吳振纓充軍於長城以北。錦衣衛指揮使王世盛以審訊楊一鵬遲緩被除名。
那麼現在孔孟廟寢遇劫,他周延儒又豈能得好?中都皇帝很重要,但誰又敢說孔孟不如之呢?
“虜兵深入齊魯,如入無人之境,長此以往,怎生是好啊!”他在書房中走來走去,不時頓腳歎息。
“唉,洪承疇,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太負我之厚望了!”周延儒在洪承疇的複起過程中還真加了一把力。現在自身危險了,自就把一肚子怨氣都推到洪承疇的身上。
不然呢?是能怪他自己,還是怪已經戰死的楊文嶽、虎大威呢?
李自成從開封處沒占到便宜,率軍西去南陽,攻略汝寧,彼處的楊文嶽、虎大威孤立無援,汝寧城破而亡。闖軍轉而向南殺去。
左良玉已經逃到了長江一線。
樹倒猢猻散,那壞消息真是一個接著一個。
周延儒自己沒本事擺平天下事,但他卻有本事埋怨人。都還想到了被剮了許久的袁崇煥,都是文將,袁崇煥還能戰退清軍,解了京城之圍,但凡這洪承疇能有袁崇煥一半的本事,何至於敵入中原如入無人之地一般?
提起筆下了一道斥責的折子,切責洪承疇畏敵避戰,勞師無功。他很想找一個人代替洪承疇總督各路援兵,但苦於想不出一個適當的人。
鄭芝龍是個很不錯的人選,雙方合作的很愉快,鄭家已經在江南等多地設立收留所,很是守規矩。可鄭芝龍人在齊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