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覺醒來,鄭芝龍睜開眼就看到了一頭烏發,竇美儀正依偎在他懷裡,睡的正香,身上蓋的細紗薄被褪到了肩膀下,露出好大一塊白脂。一件月白色的肚兜掛在床頭。
慢慢下床,鄭芝龍明明已經比較小心了,但竇美儀還是被驚動了。看到鄭芝龍起身,她自己反射性的就要爬起。一支大手壓住了她肩膀,“不用起了,自己多睡會兒。”
來自後世的鄭芝龍一直是睡覺睡到自然醒這句話的忠實擁躉。可眼下這個時代的女人,卻無時無刻不將自家的男人當昨天,仿佛自己比丈夫多在床上睡一會兒就是天大的過錯。
尤其是出身宮廷的竇美儀,雖然她隻是宮內的掌書女官,但被耳濡目染的,滿腦子都是宮廷的思想。縱然知道崇禎帝把自己賜給了鄭芝龍,那已經不是宮廷了,卻還是一般的做派。
可沒有哪個宮妃敢將起身的皇帝丟在一邊,自己蒙頭睡大覺的不是?
披上一件淡黃色的長袍就要起身,鄭芝龍又壓了她一把,“繼續睡。”不然,你說他剛才小心翼翼的下床圖的什麼啊?
浴房裡,一個大大高高的木頭浴盆已經灌滿了水,溫溫發熱,冒著單單的熱氣。鄭芝龍進來的時候,四個丫頭乖乖的退了出去。他可不是這個時代的古人,哪怕已經儘全力的去融合了,可比起那些打小出恭都被一群人圍觀的老爺們,鄭芝龍還是更習慣自己洗漱。
何況他現在也需要靜一靜。
這腦子裡的那幅畫究竟有什麼含義呢?那麵豐碑,古老與破敗中萌生的生機變得越發強烈了。
還有周遭的祥雲,從全是虛幻泡影到其中一抹由虛變實,從白色到黃色,大員那段時間更是變成了紅色,就像穿越之初時候夢幻中蹦滅的那一抹紅雲一樣,雖然沒有那般的凝實。而京師的時候,這紅色祥雲更是有從紅變金的勢頭,一直到今天,這顏色是徹底的變成了青色了。
鄭芝龍心中直有一種感悟,自己似乎能吸收這道祥雲,這會讓自己變得更好……,遲來的金手指嗎?
至於自己會變得怎麼更好,會得到什麼樣的好處,他說不出來。但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
這總叫他有一種不真實敢。麻蛋啊,物質變玄幻了啊。
鄭芝龍心中也有一種猜測,這祥雲和豐碑上綻放的生機,是不是隨著他本身實力的增強而增強的呢?那或許就代表的是他的氣運呢。
如果是那樣,等到他鄭芝龍君臨天下,乃至坐上了地球球長位置的時候,那祥雲還不要變紫色的啊?
彆怪他想到了紫色。實是因為前世裡如此的設定太多了。
從白變黃,從黃變紅,從紅變金,從金變青,然後就是紫色了。
鄭芝龍腦子裡想了又想,直到水都變涼了,這才起身。把剛才的千萬個想法都撇在腦後吧,眼下的局勢更是重要。
山海關一戰李自成打了個打敗仗。大順軍一如曆史上那般,在燕京是難站穩根腳了。隻是李自成會不會像曆史上那般一敗塗地,一發而不可收拾呢?鄭芝龍也說不準啊。
雖然就眼下看,李自成並沒有在燕京城裡暴露出自己的真實嘴臉,還沒有徹底惡了全天下的士紳。
可李自成在這個時空裡雖然沒有拷掠追贓,但其人與士紳階級的矛盾也始終沒有解開。那些個前明的舊官昨日能棄明投順,今日也能棄順投清。
滿清就是一股洶湧難擋的大潮,而李自成的大順就是海邊的一座沙堡,看似巍峨,實則根基全無啊。
鄭芝龍真的希望李自成能更堅久一些,這樣南明的壓力就會小上一些,而他對南明的投資可能也會更少上一些。事到如今,他也有些患得患失。
整個人的神色都有些肅穆,下人端上的飯菜也隻是草草動了兩筷,鄭芝龍心裡頭感傷自己的實力到底還是不足。不然,這時候的他若能抽調出十萬新陸軍,在燕京城下一戰打掉韃子和吳三桂的主力……
可是他現在滿打滿算連三萬新陸軍都難湊齊。
整個人神色低落,以至於整個府邸的氣氛都低沉了下來。
“伯爺,京師來人了。”
鄭芝莞派來的信報馬不停蹄,星夜疾馳,二百裡疾行趕到了津門。
“快傳。”鄭芝龍噌的站起。
來人是鄭芝莞身邊的親隨,鄭芝龍不知道名字,看臉卻是熟悉的。
“伯爺,李自成留下李岩領兵兩萬多人固守京師。俺家老爺已經獻出了吳三桂的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