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要亡國啦,哈哈哈……”
正在乾飯的沈浪忽然被一陣激昂的哭喊聲驚動。
抬眼望去,卻見大廳內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穿粗衣,頭發淩亂的老人。
“韓朝宗?”
薑夢璿一眼就認出了這老人,正是五年前被先帝免職的戶部尚書韓朝宗。
理由是在職期間貪贓枉法,實際上他是得罪了葉氏一黨被彈劾,先帝為了穩住相國府,這才不得已才將其革職。
不想這才幾年時間,竟是這般落魄了。
要知道,韓朝宗也是引氣境後期的武者,壽元至少能有百歲,如今不到五十,看上去卻跟七八十歲的糟老頭子差不多,不由讓薑夢璿心中一陣唏噓。
“韓老,您再忍一忍,等朕整頓了朝綱,打擊了葉府氣焰,一定親自迎你回朝。”
薑夢璿心中打定了主意,等朝堂穩定後,必讓韓朝宗官複原職,輔佐自己重整大楚江山。
這時,沈浪看了韓朝宗一眼,放下筷子衝他招招手。
“老韓啊,彆瞎嚷嚷了,坐下來一起吃碗麵。”
說罷,又對店家喊道:“夥計,再來碗牛肉麵,多放些蔥。”
薑夢璿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更加好奇。
這家夥居然認識韓朝宗?
韓朝宗見到沈浪,也沒說什麼廢話,直接到他桌前坐下。
沈浪攪動幾下麵條,低著頭問道:“老韓啊,你這麼每天瞎嚷嚷圖個什麼啊,嫌自己命長還是怎麼滴,活著不好麼?”
韓朝宗一聽,頓時激動萬分:“當然是圖我大楚能國泰民安,重整山河,收複舊都啊!
足足兩百年了,滿朝文武還有多少人記得我大楚舊都乃是長安,金陵不過是陪都啊!”
這話聽的薑夢璿心中一陣熱血沸騰。
收複長安,回朝舊都,是薑夢璿的理想。
但接下來,沈浪的回答卻讓她皺了眉。
“屁的重整山河收複舊都,都哪年的黃曆了?你以為光靠你這麼喊口號,楚國就能變成你想的那樣了?
如果是,那滿朝文武啥都不用做,都站大街上吼幾嗓子就行了,做人還是切實一些,沒瞎整這些有的沒的。”
韓朝宗氣的瑟瑟發抖:“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看看你身上穿的官服,也是食的朝廷俸祿,難道不該為國操勞,為陛下儘忠麼?”
“甭說的那麼偉大。”沈浪喝了口麵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個道理誰不懂?
但拋開那些有的沒的,說到底還不是為了糊口才吃這碗飯麼?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覺悟那麼高,天天想著不切實際的國家大事?”
韓朝宗一聽,立馬壓低聲音道:“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眼裡還有沒有陛下,有沒有王法?”
“那要我說什麼?”沈浪反問,“我一年就四百兩白銀的俸祿,放在京師連個屁都繃不出,
要不是這差事輕鬆穩妥,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更好的活計,你以為我願意乾呐!”
薑夢璿聽到這話,玉眉不由微微一蹙。
從沈浪剛才的話裡,似乎聽出他隻是單純為了錢才加入的精衛司,並沒有對大楚和朝廷有歸屬感?
她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聽下去。
“小友,你可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大楚將來還要靠你等後起之秀去改變啊!”
韓朝宗努力勸說著沈浪。
“如今陛下剛登基,正是急用人的時候,你既然入了精衛司,那就應該儘忠職守,好好輔佐陛下才對。”
“得了吧,我就一個小小百戶,沒什麼遠大的抱負,隻想攢點銀子在京師安置個住處過自己的小日子,
至於國家大事,即便輪也輪不到咱來操心,滿朝文武那麼多號人,還缺我一個嗎?”
韓朝宗氣憤道:“小友,我真沒想到你也會跟朝堂那群葉黨一樣,皆是屍位素餐之輩。”
沈浪聞言笑了:“屍位素餐?的確,那韓老以為,朝堂應該什麼樣子才對?”
韓朝宗立馬向東抱拳:“自然是清正廉明,為民請命,這才是朝堂該有的樣子。”
薑夢璿暗暗點頭,她理想中的朝堂本就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