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百官肅立兩側,靜靜聽著殿中央的沈浪彙報此行南詔的結果。
“陛下,麓川兵在我南詔境內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微臣趕到時入目所見,簡直是一幅慘不忍睹畫麵,
好在陛下天威浩蕩,將士們在沐、湯兩位將軍指揮下知恥後勇,一鼓作氣將麓川兵趕出了牢山,
順勢殺入麓川境內,迫使麓川王室跟我大楚簽訂了停戰協議,
現下南詔百姓無不念陛下之恩澤,一切都有賴王爺高瞻遠矚,
我王師才能無往不利,攻無不克,揚我國威與邊疆。”
聽著沈浪在殿上侃侃而談,薑夢璿全程帶著一抹激賞之色。
倒是薑尚賢和湯昭對此有些不自在,因為沈浪真的把指揮的功勞安在自己身上了。
周圍的官員更是眯起了雙眼,沈浪這話簡直跟在唱戲一樣。
你說沐、湯兩位將軍指揮有方還情有可原,這薑尚賢……
算了,不去想了,這畫麵太美不敢看。
而另一部分人已經準備躍躍欲試,要開始向沈浪發難了。
等沈浪說完後,一名言官忍無可忍,率先跳了出來:“陛下,臣有本奏。”
原本心情愉悅的薑夢璿,在看到跳出來的人後,玉頰不由微微一沉。
言官名叫張可望,太學院學士。
此人最喜歡的就是靠一套歪理將喪事喜辦,又或者喜事喪辦,左右都能被他那張嘴拿捏得死死的。
這次他跳出來的目的,十分明顯就是受那些文官授意,來打壓沈浪。
更是想借此來警示自己。
排在首席葉墨則是麵無表情,他比女帝更清楚,這張可望其實是太後的人。
“張學士,你有何事啟奏?”
“微臣彈劾宣慰使沈浪,在南詔無故虐殺俘虜,領兵進入麓川境內,更是無惡不作,縱兵燒殺搶掠與土匪無異,
所以微臣以為,為肅軍紀,當斬沈浪以儆效尤!”
太極殿內鴉雀無聲,唯有張可望的回音在纏繞。
薑尚賢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馬指著張可望鼻子說道:“本王倒是納悶了,敢情按照你張學士的意思,
仗打贏了,出征的將士非但不能嘉獎,還要他的性命是吧?”
張可望:“王爺,我大楚軍隊乃是仁義之師,豈能乾出這種禽獸行徑,沈浪身為將軍兼宣慰使,
當約束軍隊遵紀守法,而不是去禍害他國百姓。”
“那本王就不明白了,按你的意思,敵人可以隨意殺害我楚國境內的百姓,而我們就因為是什麼仁義之師,就該善待敵國士兵了?”
“正因為我楚國乃是仁義之師,就更應該與敵國有所不同,當以仁義感化他們才對,而不是因為戰爭爆發就殃及無辜!”
“難繃!本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歪理,敢問張學士,那場戰爭不會殃及無辜?
我楚國百姓的命不是命,敵國百姓的命就是金貴對吧?”
“王爺莫要胡攪蠻纏,本官今日隻為彈劾沈浪而來。”
說完,直視沈浪道:“沈浪,本官問你,擅自殺害敵國俘虜將士,可是你下的命令?”
“放肆!”
沈浪直接一聲沉喝,頓時震的百官身軀齊齊一怔。
“張可望,你什麼身份,也敢來質問本官?論品級本官眼下還是陛下親封的大楚正二品宣慰使,
而你,不過一個小小從三品的言官,用什麼態度在跟本官說話?太學院當以禮數為先,
你身為下官就是這麼一個態度跟本官說話的麼?當殿直呼本官名諱,是誰給你的膽子!”
張可望瞬間被沈浪身上散發的氣勢給震的差點跌倒。
對上那雙冰冷的眼眸,張可望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龍椅上的薑夢璿本要為沈浪開脫,不想沈浪居然如此霸氣,反震住了張可望。
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了。
“沈……你……你當殿咆哮,有辱斯文……本官要彈劾你……”
沈浪卻直接對薑夢璿拱手說道:“陛下,微臣懇請將張可望杖斃宮門之外,以免其妖言惑眾,毀我大楚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