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女帝行殿……
“沈浪,你看出那首詩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對麼?”
“如果卑職沒猜錯,那首詩就是吳國女帝吳璃給你的對麼?”
“這有關係麼?”
“如果是,那現在基本就可以確定她想傳達的意思了,畢竟我們都親眼看到了不是麼?”
坐在典雅的內,薑夢璿和沈浪梳理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最後不知不覺間,話題又扯回到了那首詩上麵。
“那年花開江南岸,塞外兵將裹屍還。”
“這兩句詩從字麵意思通俗易懂,泛指戰爭的殘酷,守衛家國的將士在抗擊入侵者過程中傷亡巨大。”
“邪風吹入玉門關,四海入目皆瘡痍。”
“可以理解成敵軍攻破邊關防線,入侵者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的淒涼景象。”
薑夢璿點了點頭,的確這首詩上半段很容易理解。
國破山河,屍橫遍野,是何其的悲淒景象。
“那下半段呢?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薑夢璿繼續追問道。
沈浪沉默半晌說道:“未聞俠女和劍仙,除魔匡正天地間,
字麵意思來分析,便是那些本該懷有俠義之心的江湖勢力,
卻未能如萬民預期那般出現在戰場上,阻止敵人對國土的入侵,
但問題是,詩句上卻是俠女和劍仙,按理說單單江湖勢力介入,
當改為群俠和英烈更為合適,但這裡卻偏偏是俠女和劍仙就耐人尋味了,
陛下應該知道,江湖上的分級,對於實力超凡的男女,分彆稱為男聖女仙,
再聯想俠女二字,這下半段第一句泛指都是女武者,也就是說,女武者集體未能如期出現在戰場上抵禦敵國入侵,
那麼問題來了,她們去哪兒了,為什麼就消失不見了?”
薑夢璿稍稍思索,頓時想到了什麼,有些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她們都變成……”
隨後忍不住捂住輕唇,滿臉的震驚之色。
沈浪點了點頭:“結合吳璃的表現,十有八九是陛下想的那樣。”
“怎麼會這樣?這是為什麼……”
薑夢璿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如果真就跟沈浪想的那樣,那這江湖也是肮臟的伸手不見五指。
沈浪喝了口水,開始解析最後兩句詩:“但見皇城鳳翼展,獨上九天攬浩然,皇城顯鳳,說明執掌大權乃是女帝,
分析為敵國圍困京師,京城百姓人人自危之際,宮內女帝挺身而出,以不可一世的姿態獨自麵對千軍萬馬,
最後成功逼退敵國入侵,阻止了一場滅國風險,當然這隻是字麵意思,
結合上下詩句來分析,陛下還認為有些東西是光靠個人武力能挽回這樣的頹勢麼?
這叫人前顯聖,人後挨……”
最後一個字,沈浪沒有說出來。
他認為把話講到這個地步,女帝應該明白自己要表達的意思了。
薑夢璿閉上雙眼,細細品味著沈浪的分析解釋,又回想起第一天迎接吳璃到來時,她說的那句話:
人前顯聖很威風,但人後的代價又是什麼呢?
良久,薑夢璿緩緩睜開眼,搖搖頭道:“朕似乎明白了這一切,隻是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吳女帝居然會變成那種模樣。”
一想起吳璃如同一條狗一樣被灌了大量春藥的舒影文糟蹋,嘴裡還喊出那些汙言穢語時,她不由自主環住了雙臂。
吳璃當時的情景,和《女帝秘史》記載的簡直一模一樣。
“沈浪……”
忽然,她開口喚了一聲。
“陛下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也……也喜歡吳璃那個樣子?”
這話問出後,她耳根都有些發燙。
對於男女之事,薑夢璿可謂一知半解。
雖然宮內有禦房術可以啟蒙,但薑夢璿覺得太過羞恥,從未拿來看過。
她認為男女之間交合就應該正正經經的才對,像吳璃那樣難以啟齒的媾和姿勢薑夢璿覺得是對自身尊嚴最大的踐踏。
如果跟吳璃那樣和另一半行房,真不知道事後自己該怎麼麵對這個世界,還有臉看待諸多人和事物麼?
沈浪聞言,並沒有想那麼多,直接說道:“陛下可能關注錯了重點,與相愛另一半在房事床第之間增添些情趣並不可恥,
可恥的是人儘可夫還引以為榮,這和在窯子出來賣的沒什麼區彆,甚至更加的不要臉。”
薑夢璿一怔:“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成親,你也會這麼對朕?”
沈浪一口水差點噎住,忙道:“陛下,說正經的吧,你與卑職身份懸殊,
強行走在一起注定沒什麼未來,不如就此打住,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朕決定的事,豈能朝令夕改,沈浪你這大楚帝君當定了。”
“唉……何必呢。”
沈浪無奈歎息一聲,隻覺頭很痛。
薑夢璿恢複了一臉清冷:“你無需多想,這段時間就準備準備,朕要和你辦場風風光光的婚禮,
但婚後你不可以那麼對朕,朕今日見到那些,心裡真的是無法接受。”
沈浪一聽,索性也來了脾氣:“陛下,既然話都說開了,那卑職也鬥膽跟你談些正事。”
“說。”
“那個你答應卑職的五千兩黃金,以及這幾個月紡織廠屬於我的兩成紅利,啥時候給卑職?”
薑夢璿鳳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沈浪。
本以為這家夥會跟自己說些什麼難以啟齒的房第要求,結果就這?
良久,她輕輕一笑:“一千四百萬兩黃金你都給朕了,現在居然跟朕要這些蠅頭小利?
沈浪,朕是越來越看不透你這人了,到底在想什麼啊?”
沈浪回道:“陛下勿怪,卑職也是個有底線的人,不屬於自己的錢,
一分都不會要,但屬於卑職的,卑職一定會努力爭取。”
心中卻道:後悔,他喵的大寫的後悔。
“嗯,很好,倒是一個有底線的人,朕很是欣慰,
這樣吧,過幾天等朕忙完手裡的事,就把錢給你送去。”
“那陛下,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卑職就先回家了?”
“等等。”
薑夢璿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轉身從一處書架暗角裡取出那本《女帝秘史》。
“這是我朝宮廷禁書,裡麵記載了我楚國七位女帝許多荒唐至極的事,你能不能替我分析分析其中緣由?”
說著,她幾乎顫著手將那本《女帝秘史》遞到了沈浪手裡。
既然是宮廷禁書,沈浪本想拒絕,但看到薑夢璿臉上那近乎哀求的眼神,這才沒有拒絕。
屋內,是沈浪翻書的聲音。
薑夢璿坐在桌前輕滑著茶蓋,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