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宣政殿內,群臣彙聚,開始討論有關針對洛陽失守,對夏國戰還是和的激烈爭論。
“洛陽失陷!大楚西北門戶已大開,若不及時阻止夏國東進,江山危矣!
臣以為當調遣全國大軍共同北上,與夏國決一死戰方能保住大楚社稷啊!”
“夏國來勢洶洶,此時冒然開戰,隻會讓我楚國陷入被動,臣以為還是與夏國和談為上。”
“臣也附議,夏國此舉目的無非就是要河洛之地,暫時答應他們便是了,
相信夏國隻要得到自己所要,定會領兵西撤,等時機成熟再伺機發兵奪回。”
“爾等還是我大楚朝臣麼?強敵入侵卻不思抵抗,反想著如何取悅敵酋?”
“你們身為大楚朝臣,尚未開戰便開始言降跟敵國搖尾乞和?當真可恥至極。”
“我等可恥?好,既然說要打,那麼我想問一句,你打算怎麼打?
二十萬鐵騎虎視眈眈陳兵壺口關,一個不慎便有關失社稷崩塌的風險,
真要到了那一天,你們可承擔的起這份責任?”
大殿上,主戰派跟主和派相互嘴炮攻擊,鬨的是不可開交。
坐在禦案前的薑夢璿一臉清冷環視四周,並沒有出言前去阻止。
落座於階下的沈浪卻是根本沒有半點要參與爭論的跡象,隻是默默翻閱著手裡一本《演兵手冊》。
“太後駕到~”
忽然,內侍一聲高呼,太後姬玉曦在容嬤嬤攙扶下,優雅進入宣政殿。
她一來,原本喧嘩的景象頓時消弭下來。
沈浪隻是微微抬眸瞥了一眼,便繼續低眸看向手裡的冊子。
臉上表情始終如一,仿佛眼下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都無所謂。
薑夢璿起身欠身行了一禮:“母後怎麼來了?”
姬玉曦道:“哀家能不來麼?夏國這都殺入我大楚境內,後宮之中都人心惶惶,
哀家要再不出麵,恐怕這江山社稷就要不保了。”
說這話時,她看了眼身側坐而不立的沈浪,眼神裡透著一絲細微的不滿。
“母後多慮了,夏國雖然來勢洶洶,但朕和各位臣功會商議出解決的辦法,還請母後坐鎮後宮,莫要參與國事。”
“皇兒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這些禮儀做什麼?
夏國蠻子野蠻成性,各個都是從馬背上長大的,
如此虎狼之師,我大楚兵鋒如何抵擋?
哀家知道,前些日子大軍剛在南邊打了勝仗,
但西南那些土司如何跟夏國相提並論,猶記玄帝一朝,算是我大楚國力最鼎盛時期吧?
結果呢?百萬大軍硬是沒能擋住十萬羌人進犯,不得不遷都金陵以保社稷,
現下我大楚國力遠不如玄帝朝,又當如何敵之啊?”
姬玉曦的話,立馬獲得了殿內主和派的附和。
這讓薑夢璿臉色有些不悅,她已察覺到姬玉曦這是打算借機參攝朝政了。
此時,若是再提什麼後宮不可乾政這類話術,也會引起殿內不少文臣的反彈。
“那依母後之見,眼下當如何為好?”
姬玉曦一聽,立馬說道:“皇兒啊,國家大事哀家不怎麼懂,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入此宣政殿,
但事關楚國社稷,哀家就隻能鬥膽逾越,向皇兒提個建議,當同時做好戰跟和兩手準備。”
薑夢璿:“請母後示下。”
姬玉曦緩緩說道:“這第一嘛,著手與夏國和談,看看他們提出的要求,隻要條件合適,就儘量滿足他們,
夏國蠻子雖然野蠻成性,但本質不過是以此要些錢糧財帛,大不了再賜其一些土地,
再選幾位宗室女眷前去和親,他們得了便宜也就撤兵了。”
薑夢璿聞言,精致絕美的臉上,逐漸浮現一抹寒霜。
但姬玉曦仿佛沒看見一般,繼續說道:“這第二嘛,也得做好另一手準備,萬一夏國狼子野心不願撤軍,
我等也不可姑息,當調遣各路勤王之師入京震懾敵國,哀家以為蜀地之兵驍勇善戰,地勢又與夏國最為接近,
皇兒與蜀王又是自家人,最是適合的調遣對象,皇兒可擬一份調令,令其領兵入京,穩定朝局。”
這話一出,殿內不少人這才反應過來。
姬玉曦這是借此機會要控製京師,算盤珠子都撥在臉上了。
調藩王入京勤王?這不是自毀社稷麼!
呂麟立馬起身向太後拱手:“太後娘娘,我朝祖製,藩王不得擅離封地,否則視為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