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去和餘姑娘打聽打聽(兩更合一求月票)(1 / 2)

醉金盞 玖拾陸 5981 字 1個月前

第93章?你去和餘姑娘打聽打聽(兩更合一求月票)

廣場上沒有遮擋,大作的狂風吹得人連站直了都艱難。

岑太保的身形微微晃了下。

定西侯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去前頭避著風再說吧。”

倒不是他真的多關心岑太保的身體,實在是年輕的怕老的,沒病的怕有病的,所有人還都怕不要命的。

萬一岑太保搖搖晃晃在他麵前跌一跤,這位上了年紀、腿腳不好的權臣哎呦哎呦叫喚兩聲,都麻煩。

岑太保借力,兩人挪到了城門下。

風吹不著了,定西侯放開了岑太保,道:“先前說的事,還是要您拿個主意。”

岑太保耷拉著眼皮看他。

一時沉默,但氣氛的凝重便是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出來。

前頭廊下,薛文遠留意到了此處狀況。

揣度了岑太保的心思,薛大人急忙過來,見禮後道:“太保大人,下官有事想請教您……”

岑太保順著這台階下來了,清了清嗓子,與定西侯道:“我要見見阿妍。”

定西侯道:“她在莊子上。”

“那也要見著人,”岑太保聲音壓低了,語氣重了起來,“衙門裡辦案子,還得把原告、被告陳述都聽完,你張口跟我說她兩樁大罪,我也得聽她一番說辭吧?”

理由充分,定西侯沒有拒,隻問:“那您何時聽?”

岑太保便保守起來了:“薛大人還等著說事,年前事務也有不少,等衙門封印吧,不急於這兩天。”

定西侯應下來,目送薛文遠扶著岑太保離開。

而後,他緩緩收回視線。

拖延不一定是忙碌,還可能是措手不及。

傍晚,定西侯回到府裡。

他本想去春暉園,甭管是被陰陽怪氣還是真摯尖銳,好歹能注意下阿念的狀況。

門上卻道,姑夫人與表姑娘早早出去去了,還未回來。

再一問,才知是去了西街酒肆。

定西侯便想去探望陸致。

陸致也不在,午後被父母帶著,與動手的同窗府上,一家家去說道了。

陸馳夫妻也不在府裡。

他們帶著孩子回了簡氏娘家,府裡變故,簡家那兒定然也惦記著,得回去露麵。

此時,隻有柳娘子他們在。

柳娘子進府這些時日,定西侯從不去英園,今日或許是情緒感慨、不願意做個“孤寡老人”,他慢慢踱步過去。

柳娘子等人對他的到來頗為意外。

定西侯進去時,隻瞧見桌子上擺了幾本冊子。

柳娘子道:“在教久娘看賬冊,等鏢局拿回來之後總要理事的,便是請人看顧,自己也得知道怎麼當個大掌櫃。”

定西侯讚同地點點頭。

久娘這身子骨,成天操心鏢局自是不行,但交托給彆人,自己也不好當個睜眼瞎,平白被人糊弄去。

“糊弄”一詞上了心頭,定西侯不太舒服。…。。

他輕咳了聲,看向一旁的許富德:“久娘學看賬,你怎麼也陪著?我怎麼記得你前陣子挺喜歡去街上轉轉的?”

許富德笑容尷尬。

他竟不知道,嶽父大人還留意過他的行蹤。

轉念一想,也是!

換他當老父親,接了女兒回身邊,他也不想要一個附贈來的、拿不出手的女婿。

可許富德不想被趕出門,老老實實答道:“我給嶽母、久娘端茶倒水。”

定西侯瞅了他一眼。

許富德越發心虛了,以為自己的行蹤早就曝光,隻好交代。

“其實是怕被人拉去賭坊,”他訕訕道,“之前為了打聽些事,裝模作樣進去過,裝作上鉤的模樣才得來了消息。

年前各處都想賺錢,我怕在街上遇著了、被拉進去當冤大頭,又怕拒絕了、被人看穿我此前有意為之,人家氣不過被耍了,悄無聲息套我麻袋打我一頓。

所以乾脆在家裡躲著,等他們年節裡找到新的冤大頭了,應該就不會想著我了。”

定西侯聽得腦袋嗡嗡向,一時不知道說許富德什麼。

倒是久娘聽樂了,哪怕她已經聽許富德說過這一番心境,她還是覺得有趣,支著腮幫子咯咯笑個不停。

定西侯被這笑聲吸引住了。

銀鈴一般,開朗、歡暢,哪怕久娘病弱,她看起來也是快樂的、愉悅的。

阿念有多久沒有這般笑過了?

是,阿念會笑,尤其是和阿薇一起時,她笑容也不少。

但這種從內心裡散發出來的無憂無慮的笑容,無論定西侯怎麼回憶,都無法將之安放在阿念身上。

定西侯的呼吸一滯。

久娘其實也有很糟糕的經曆。

她是早產兒,體弱多病,她被那混賬親爹懷疑出身,和母親一塊被趕出鏢局,過了好幾年清貧的日子。

可她還能笑得這般開懷。

定西侯看向柳娘子,一位珍視女兒、保護女兒的母親;他又看許富德,一個雖然沒多少體麵能耐、但能哄著妻子、向著妻子的丈夫……

況且,久娘誤以為自己真是侯府庶女。

她對新冒出來的父親並不熟悉,也不親近,但她明白往後家裡不用為吃穿用度擔心。

除了她這時不時要請個大夫的身體以外,她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她怎麼會再有煩憂呢?

而阿念完全不同。

定西侯捫心自問,自打白氏走後,阿念有經曆過什麼開懷的事情嗎?

心懷詭計的繼母,和稀泥的父親,天真得有點傻的胞弟,一團糟心的婆家,也不曉得感情好不好、但早幾年就死了的丈夫,娘胎裡就帶出一身病的女兒……

阿念能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是了,還是有一件的。

阿薇康複了,她現在很是康健。

這是唯一讓阿念覺得欣慰的事情了吧……

但人這一輩子,怎麼能就指望著一件好事呢?…。。

定西侯的目光又落在了久娘身上。

久娘笑盈盈地,偏著身子與許富德咬耳朵,小夫妻兩人自顧自說得很是高興,久娘的眼睛裡,笑意滿得仿佛繁星墜地。

他的假女兒都這般幸福,他的親女兒卻……?定西侯不敢再深思下去了,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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