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惡語,實非君子所為。
“他就是那傻子?”
其他人卻沒他的涵養,脫口而出。
“王兄”翻身下馬,來到顧安跟前,道:“顧六,這幼麑是你射的?”
顧安此時才抬起頭。
見到這人,也是微感意外。
是朔風書院的學生。
他還未覺醒時,常去書院“求學”,跪得多了久了,書院裡的人也見過不少。
眼前之人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也僅限於見過、眼熟的程度,自己那時候根本不可能有資格跟這些學子說上話。
反而是這人能認出自己來,倒是令人意外。
顧安心中轉著念頭,臉上露出憨笑:“郎君,是我射的……”
“顧六!你可不要信口開河。”
一人喝斥道:“誰都知道,雪麑最是靈動迅捷,縱然是武道高手,也不敢說定能射中此物,”
“你不過區區一賤戶子,又是個傻……你哪來的膽子,在我等麵前胡吹大氣?”
說著,還將手一揚,手中馬鞭頓時如靈蛇探頭,一卷一收,顧安便覺手中一輕,眼前一花。
竟見幼麑已經到了那人手中。
隻這一手,就足見這些讀書人,絕非手無縛雞之力,反而有著顧安難望項背的高明身手、高深修為。
“陰兄,且稍安勿躁。”
那“王兄”見狀,連忙出聲勸阻。
“王兄,難不成你還真信這小子說的話?分明是這小子貪心,恰巧撿了王兄獵獲,欲據為己有,否則他為何要急著跑?”
“要不是我等馬快,怕是被他得逞了。”
“王兄”搖搖頭:“此處除他之外,並無他人。”
又手指幼麑道:“我隻射出一箭,且不欲傷此鏖性命,隻射其後腿,脖頸上那箭,才是其致命所在。”
又指向顧安腰間:“此箭與顧六所使箭矢一般無二,確是他所射無疑。”
“王兄,你……唉!”
那陰姓男子眉頭皺起,“王兄”卻隻是平淡相視,知他心意,便將幼麑重重摔在地上。
“王兄”將其撿起,朝顧安道:“顧六,這幼麑既是你所獵,不知可肯割愛?”
“你放心,王某絕不會讓你吃虧。”
顧安在他們爭執時就一直在裝乖巧,卻是通過鏡子在觀察著這些人。
【陰君陵早已心知肚明,幼麑是你所獵,卻認為幼麑是潔淨之物,唯君子能居之,區區賤民並不配擁有,也不願與一賤民討價還價,憑白失了身份,便欲巧取。】…
【王丞心中稟持君子之風,雖欲取幼麑,卻不願以勢壓人,巧取豪奪,隻想與你公平交易。】
王丞,陰君陵……
這性靈之獸比他想象的更加珍稀。
這幾個書院學子,應該都算得上俊傑之流。
顧安卻隻在這兩個人身上看到了兩團模糊的影子。
應該就是性靈之獸。
也許是因為自己和對方差距太大,所以根本看不清。
朔邑城中似乎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幾號人物?
顧安心思電轉。
其實這雪麑對他來說,價值就是換錢,賣給誰都是賣。
重要的是對方能給多少。
眼前這一群人,心思都與那陰君陵大同小異,對自己都不屑一顧。
對於幼麑是不是自己所獵,其實也根本不在意。
因為他們根本不認為自己敢與他們爭奪。
除了這個叫王丞的人有些不一樣。
君子之風?
這年頭,居然還真有君子?
既然是君子,總不會不給錢吧?也不會占自己便宜吧?
他沉默之時,王丞以為他在猶豫,便繼續道:
“這幼麑於我等手上,價值百貫,於你而言,卻是不可能,王某願以二十貫予你易換此麑,除此外,還欠你一份情,你若有所需,我定儘力滿足於你。”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