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顧安劍勢如江潮,如風雨,襲卷金毛異獸。
這永遇樂劍法中的一招: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一劍刺出,能變幻十劍、百劍、千劍。
他在勝境幻象之中,曾看辛稼軒這一劍用出,一劍化百,百化千。
那才是真正與大江大河、疾風驟雨無二。
顧安如今自然遠遠沒有這般境界,隻能一劍化出十數劍。
哪怕如此,血肉之軀在他這劍勢襲卷之下,眨眼的功夫就要被刺出幾十個窟窿了。
但此時顧安的劍刺在金毛獸身上,卻如同刺中了堅鐵精鋼。
隻發出密集的叮叮撞擊聲,卻毫發無損。
不過顧安的龍象大力卻也將這東西給擊飛了出去。
“顧兄弟!這金精本就是天地間金行之精華所生,劍對它沒用!”
這時,被顧安救了一命的白樓子驚魂甫定,回過神來連忙叫道:
“得用火!”
火?這會兒上哪裡弄火去?
白樓子卻是反手又從背簍裡掏出東西,那背簍就像個百寶袋似的。
這回掏出來的是個葫蘆。
此時,那被顧安擊飛落到地上的金精似乎有靈智一般,而且極其敏銳。
像是感受到了威脅,又從地上彈了起來,身子一擰,就朝另一個方向跑了,靈活迅捷異常。
白樓子回頭道:“顧兄弟,聽說你箭法如神,一會兒我放出水雷火,你用箭射那金精,箭矢勿必要穿過水雷火!”
水雷火?
也沒來得及問,便見白樓子打開葫蘆,一股濃烈酒氣撲麵而來。
將葫蘆往嘴裡灌了一大口,然後朝前猛然一噴。
噴出的竟不是水也不是酒。
而是一篷烈焰。
顧安哪還不明白?
光複劍插在腳旁,迅速取下弓箭。
“嗖!”
眨眼之間,張弓搭箭,箭矢離弦。
穿過火球,朝著那跑遠了的多數射去。
顧安沒有看到,這一箭射出,飛鳧箭的熟練度飛速地上漲。
隻因他鐵竹樁功圓滿。
精氣神都暴漲。
龍象大力更是將手中的獵弓拉到了極限。
射出的箭,早已經不是往日可比。
白樓子吐出的火,也不同尋常。
箭矢穿過火球,竟然瞬間變成了一根火矢。
去勢如電如雷。
金精快,火矢更快。
百餘丈距離,瞬息即至。
“叮!”
一聲金鐵交鳴聲。
卻比剛才顧安的劍刺中金精輕弱了許多。
那金毛異獸頓時撲倒在地。
火矢已經將其洞穿,射入了幾丈外的一顆石頭上。
顧安遠遠便看到那東西被烈火瞬間吞噬。
下一刻,變成了一灘金汁。
等兩人趕到時,卻見金汁已經變硬,成了一塊黑色的石頭,隱隱閃著烏光。
白樓子麵現喜色,將石頭撿了起來。
巴掌大小,薄薄的一片。
“果真是金精!”
白樓子翻來覆去地看著,顯然愛煞這東西。
但看了一會兒,他卻轉身將手裡的黑石頭遞了過來:“顧兄弟,給你。”
顧安一愣:“我看你很喜歡這東西,你就這麼給我了?”
“嗨,這東西是你射的,當然該歸你。”
“要不是顧兄弟你本事大,俺怕是早死在這東西手裡了。”
白樓子撓了撓頭:“也是俺自大了,估摸著這是個精怪,便要自個兒來尋,”
“要不是運氣好,撞上顧兄弟你找上門來,俺就今天就交代了。”
他像是怕顧安不拿,又道:
“顧兄弟,你彆看這東西不起眼,這可是五行中金行之精華所生。”
“若是用來打造兵甲,那就是神兵寶甲!”
“打成兵器,無堅不摧,打成甲胄,刀劍不傷。”
“可值錢哩!”
顧安看了他一眼。
【白樓子雖然對金精很是不舍,卻更想你收下金精,這樣他才好向你提出請求,想跟隨於你。
因為白樓子自幼便有大誌,想在江湖上闖出名號,隻是出身賤籍,空有一身家傳本事,卻無用武之地。
你不畏強權,於灑金街鬥殺朱狗兒,又在行雲岩下闖下赫赫威名,同樣出身賤籍,白樓子對你十分崇拜,想隨你左右,乾一番大事。
白樓子:俺都這麼大方了,一會兒顧兄弟應該會答應俺吧?】
顧安:“……”
看著白樓子憨厚的神情,一雙眼中,目光清澈又愚蠢。
若不是有鏡子,自己絕對想不到,他心裡還在打著某種算盤。
雖然這算盤打得也挺憨憨的。
我這也算是有鐵粉了?
顧安心中自嘲一笑。
旋即便接過那金精道:“好,這東西我收下了。”
“走吧。”
拿了金精,顧安轉身就走。
“走?上哪兒去啊?”
白樓子睜著眼,滿是不解。
“不瞞白兄弟,我這次找這東西,其實是想從它身上找到出入大雪山的路徑。”
“現在既然把它給打死了,就找不到了,自然要另尋他法。”
“嗨,俺當是啥事呢。”
白樓子又露出憨笑:“顧兄弟有所不知,這金精就算沒有成精之時,那也必定是天材地寶,”
“天生之寶,尺寸之間,必定有天地異種守候,待其成熟之時,收為己用,”
“何況已經成精?”
“俺估摸著,這金精成了氣候不久,必是趁那守候的異獸不備,跑了出來,”
“要不了多久,那異獸一定會自己尋來,”
“這金精若真是大雪山中來的,那異獸豈能例外?”
“屆時顧兄弟你若能降伏那異獸,想找到路徑,是輕而易舉。”
“哦?”
顧安奇道:“你怎確定那異獸一定能找來?”
白樓子笑道:“既是天地異種,自然有其特殊之處,若是沒這本事,它又憑什麼占據天材地寶?”
顧安點點頭:“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著急了,”
“我先回去了,白兄弟,回見啊。”
說著轉身就走。
白樓子有點懵了。
嘴巴張合著。
俺、俺還有話沒說呢,你咋就走了?
顧安沒有回頭,卻也能想象到白樓子這時的表情。
不由微微一笑。
頭也不回道:“白兄弟,過些日子,我要在莊裡操練莊勇,你若是有閒暇,不妨也來白屋莊,和莊裡弟兄切磋切磋。”
焦急的白樓子,頓時咧嘴笑了。
“好咧!俺一定去!俺回去收拾收拾就去!”
顧安笑了笑。
對這白樓子確實有些好感。
雖說憨厚之下,藏著些心眼,但有心眼不是壞事。
若是豪強子弟有白樓子這些本事,自然可以到處張揚。
可白樓子是賤戶,若是讓人知道他這些本事,恐怕死無葬身之地。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