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不可能再往後退了。而且我們也希望他能夠成功不是嗎?隻是,李師師既是你的朋友,就不能夠讓她牽涉其中…我去找他說吧?”武鬆說道。
他比之前已經理智了許多。
可是他說的也是對的,太子趙桓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又怎麼能夠相信他們的話,而選擇放棄呢?
“不,我去!”
……
趙桓原本以為是武鬆要見他,最後看到於蘭的時候,很是意外。
“發生了什麼事兒?你突然想見本宮了?”
趙桓知道於蘭從來對他都不是主動接近的姿態。
所以還以為是她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我有一個朋友,她那邊出了一點麻煩,我猜測和太子有些關係,所以鬥膽前來向太子求情…”
於蘭才一說完,趙桓就問道:“誰?”
“李師師!”
趙桓眯起了眸子。
“是她告訴你的?”果然青樓女子信不過。
“不是!”於蘭搖了搖頭。
“是我猜的。殿下如今想要做什麼,其實不光是我能猜得到,其他人也能猜出個一二來…”於蘭說到這個時候,趙桓的眼眸變得銳利了許多。
他直視著於蘭,於蘭不曾退縮。
趙桓這一步走的很險。
皇上身體不錯,又正當盛年。
正常來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活的很久。
他雖然有一些昏聵,但他並不是一個傻子。
隻是當一個皇帝並不太稱職,實際上做彆的事情他還很厲害。
比如書畫,他在這些方麵都堪稱一絕。
也可以說,除了當皇帝這件事他做得不大好其他事情他都可以做得不錯。
而且他對自己任命的人很滿意,不論是蔡攸蔡京亦或是童貫楊戩他們……
這些朝臣做了什麼事情,他也不是一無所知,可是他還能夠容忍。
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可以掌控得了他們。
水至清則無魚。
他們固然貪贓枉法,卻也仍舊千方百計的在討他的好。
徽宗自然不會真的下定處決他們,當初處決高俅不久,其實他已經有些後悔了。
因為高俅球技很好,導致後來在宮裡玩蹴鞠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和高俅一起玩的時候的快樂感!
所以有的時候,明明很多人已經找到了證據,可是皇上視而不見,不願意處置。
甚至還壓著奏章的時候,對於太子趙桓而言,上一輩子的那種憤怒感又油然而生了。
他為什麼上一輩子什麼事情都喜歡和父親反著乾,就是因為他恨透了他父親這一點。
不想當皇帝,當初老老實實當一個端王,既然賄賂了太後選擇當了皇上,為什麼就不好好當著。
一個紈絝子弟想要敗家,敗的頂多是家產。
一個皇帝想要敗家,那敗的就是大宋的江山,還令無辜的百姓生靈塗炭。
所以在他了解到了大金在步步威逼著大遼。
在他看到了年少的嶽飛,目光澄澈,卻依然富有韜略,對於軍事方麵也能侃侃而談的時候。
他忽然間心裡就生出了許多的勇氣。
他必須去抗爭一把,哪怕冒著史書上書寫他大不敬的罪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選擇的做法或許不是特彆成熟,但是一旦成功,他卻又是沒什麼爭議的正統。就算到那個時候,皇後還有三皇子趙楷他們想來湊什麼熱鬨也沒辦法了…
“這件事他們不會尋找什麼把柄,本宮自由分曉!”趙桓淡淡的說道。
“那若是事成之後,李師師會怎麼樣?”於蘭又問。
趙桓沒說話了。
因為他無法做出保證李師師會沒事。
所有的事都要找出一個替罪羔羊。
上一次是趙元奴,這一次也隻有李師師了。
而且必須是她,隻不過趙元奴最後還隻是流放。
這一次李師師恐怕死罪難逃,甚至還會親屬朋友。
這一點也是無可厚非的。
於蘭看出來了。
“殿下,有些事情可一而不可再…上一次你能夠得逞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你會出手做這個事情。但是這一次我就不信皇後那邊沒有防備,殿下可還記得,年前韋妃咬定你害了九皇子……有些事情,隻要有了懷疑,他是皇後,又兼之有蔡京一黨扶持,你憑什麼認為你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夠成功呢?”
於蘭知道太子還是想要走陰謀這條路線。
他想發動宮變,無非是看中了童貫的兵權。
但童貫向來中立,他最後能合作的對象是武鬆韓世忠他們。
可是皇後那邊還有蔡京楊戩…
再有,皇後是在宮裡,雖則皇上喜愛流連花叢,可是對於這位皇後他一向是最為敬重的。
如果到時候皇後掌握了先機,又抓到了他的把柄的話。
他這個宮變能不能發動成功還是個未知數。
趙桓皺了皺眉頭。
“你的意思是……”
於蘭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總之不能夠再又李師師出手。太子難道沒有想到過讓皇後出手嗎?”
“什麼意思?”趙桓又疑惑了。
當今皇後皇上信任不說,對她的兒子也是十分喜愛,甚至喜愛程度遠超了身為太子的趙桓。
趙楷各方麵都很像徽宗。
他年紀輕輕卻又文采斐然,徽宗越看越喜歡。
相較於太子的穩重,他更喜歡趙楷的跳脫。
史書上記載很多皇家父子之間離心離德,經常不過是皇上嘴邊念叨了一句不類我。
趙楷像徽宗,所以愛屋及烏他喜歡。
趙桓不像,哪怕他做的不錯,他這個太子之位也始終像是被懸著的。
上一輩子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大金已經打了進來,徽宗想著逃跑,所以才主動退位讓賢,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他是打算廢太子。
這也是為什麼趙桓得到了風聲之後心裡頭一直有一股氣的原因。
於蘭沉吟了片刻。
“殿下,您啊應該偶爾表現出三皇子的不睦,隻有這樣那邊才會沉不住氣怎麼說您占了嫡又占了長,隻要您不動就永遠不會錯……”
因為更著急的會是皇後,自己的兒子當不了太子,現在當太子又不喜歡他的兒子。
那往後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至於徽宗皇帝的身子骨,完全可以讓他再病一段時間…
當然這後麵的話,於蘭沒說,她覺得太子趙桓心裡頭能明白。
“玉蘭,你真是蕙質蘭心…”他誇的於蘭心裡頭毛骨悚然的。
狗屁的蕙質蘭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心裡頭一點兒也不想出這個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