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第一次見杜衡急著去辦一件事。
翌日,比人先爬起來的三月陽光從窗欞前跳過,落在了屋裡摔的細碎。
秦小滿揉著眼睛,睡過頭的腦子暈暈乎乎的一點也不靈醒。
看著屋子裡落下的沒有溫度晨陽,自知時辰不早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貪睡到太陽上山自己還沒起床了。
雖曉得並未有人會訓斥起晚,他還是一股腦從床上爬了起來,旋即他就在床上緊緊的抿了下唇。
“醒了?”
杜衡聽到動靜從外頭進來,到屋裡就見著站在床上的哥兒一臉苦瓜相,他趕緊過去想把他抱下來:“剛起來不要有太大的動作。”
秦小滿沒拒絕杜衡的懷抱,借著力下床把腳塞進了鞋子,這空隙裡杜衡給他拿來了衣服。
他一邊伸展胳膊把身體套進衣服裡,一邊瞪著杜衡。
“怎麼了?”
“我現在身體疼,還不是怪你弄得。”
“而且!”
秦小滿到嘴邊的話要脫口而出,但是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嘴上總算是有了點遮攔。
他跟杜衡豎出了食指,一根食指:“我還跟村裡的鄉親吹出了那麼多。”
杜衡正低著頭在係衣帶,聞言抬頭看見小滿眼睛瞪的圓溜,旁的可以不說,但是說起這個必須得辯駁:“你一直喊疼,我自然隻有停下。”
“而且我一開始不就說了嘛,要是疼或者是沒有達到你的預期,不能這樣。”
秦小滿哼了一聲:“我又沒有答應。”
杜衡拍了拍他的手背:“第一次都這樣,以後就好了。”
秦小滿回頭看著杜衡:“你是說哪樣?”
“每一樣。”
秦小滿抿了下唇,他忽而想到什麼,連忙把自己的袖子擼起,見著手腕變得光滑,那顆陪著他好些年的紅痣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登時吐了口氣。
雖說昨晚上的事情沒有讓他覺得十分滿意,但好在是孕痣沒了,這說明他和尋常哥兒是一樣的,不是怪胎,如此沒再嘀咕。
但還是跑到床邊去把昨天看的書冊丟給杜衡,很翻臉不認書道:“全是騙人的。”
寫的什麼□□,他是半分沒覺著,昨晚上自己喊疼,看杜衡的樣子也沒覺得多舒坦,還不如親兩口快活。
不過流程倒是相差不多,以後也用不上了。
杜衡把書收好放回了抽屜裡,看著坐在凳子上還在一臉想不通的秦小滿,他不免心疼,正欲過去安慰一番。
秦小滿卻先抬起頭看了過來:“下次再試試,要是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杜衡被秦小滿的話給笑到。
“你彆光笑啊!”
“好,聽你的。”
現在土地是翻耕出來了,兩人預備著要播種。
今年天氣暖和,杜衡把要播種的稻穀種子先給浸種,二十畝的田都要下種子。
按經驗,一畝田的稻秧就可以分種二十五畝稻田。
刨除壞死長勢不好的稻秧,撒一畝田的稻種很合適。
稻田自是沒有旁的說的,全數用來種植稻穀就可以了,但是家裡的三十畝土地還要另行安排。
往年秦小滿隻種植十來畝的地,主要種植玉米和地瓜,再者按照時節種植些當季的瓜果和蔬菜。產量中等,給朝廷繳納了糧產後,剩下的剛剛夠吃和養著一點家禽牲口。
為此這幾年秦小滿都沒有攢下什麼錢,自己也過得很節儉。
杜衡這次去城裡花了些錢買了菽,其中有大豆這種品種;再者還有有蘆粟,又叫高粱;捎帶又買了油菜籽。
這些大都是春播秋收的農作物。
種子的價格比拿出來販賣食用的豆子菜籽價格要高不少,全因這些種子是從作物裡挑出最好的進行晾曬處理過,杜衡雜七雜八的買入種子就花費了上百文。
農戶若非實在是糧食不夠吃把預備的糧種給吃了,春播的時候才會去買種子,否則誰也舍不得花費兩三倍的價格去購買。
秦小滿翻看著杜衡買回來的種子,他抓了一把圓滾滾的黃豆在手裡,這玩意兒是做豆腐、豆醬的原料,在城裡價格賣的也高。
許多農戶都很看重它能賣出的價格,但是這豆子不好種植,產量不高,占了土地收獲不多點,土地緊俏不夠用的人家都不願意冒風險種黃豆。
他不免有些微犯難,有些種子他以前從來都沒有播過,擔心不能種好。
一旦種進地裡,就要人力去管理,種子壞死也就罷了,這損失算不得大,更大的是占用的土地,花費的時間等等。
“前兩年五福叔也種黃豆,一連折騰了兩年收獲都小,聽說今年都不打算種了。”
秦小滿望著杜衡:“他可是村裡的老農戶了,很會種地的,種這豆子也沒賺什麼錢,隻堪堪持平不虧損。”
“彆擔心,我知道怎麼種植,今年土地都開出來了,隻種玉米和地瓜未免有些可惜。”
秦小滿心裡不太放心,但又不想打擊杜衡的積極性。
光口頭上說,想必杜衡也不能聽進心裡,總要惦記著這事兒,大不了累點,就依他的意思種些,到時候虧了也就長了記性。
“好吧,那今年就把你買回來的種子都下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