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長個兒,也養身體。
不過杜衡沒把後頭的話說出來,否則又得給他犟嘴了。
“我現在少睡一炷香半個時辰要是能讓你安心讀會兒書,那不貪這會兒睡也沒事,若是相公以後能考點功名傍身,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不說多的,考個秀才在身上也頂好的了,雖是不能全然減免田地人口賦稅,可麵見縣老爺不必下跪,且尋常人打不得就是極大的光彩體麵。
再者朝廷還能賞賜幾畝田地,可免除徭役,又能領點朝廷發放的月錢,這已經是尋常人家想都不能想的好處。
不過他們村子裡除卻堂叔以外,這些年都再沒出過秀才了,科考之難,可比守著幾畝田地勤勞耕種就能出結果要複雜的多。
“為著你我也定然好生讀書。”
秦小滿聽著這話心裡暖暖的,兩人相視一笑。
早飯後,太陽已經微微有爬起的趨勢,兩人一道下地去鋤草。
秦小滿惦記著杜衡說的要拿蘆粟做酒,特地還跑去看了一眼蘆粟的長勢。
蘆粟尋常七月份才成熟,而下已經筆直的衝的極高,枝葉和玉米有些相似,不過植株要小許多。
頭頂上是一片紅褐,隱隱能見著大顆飽滿的果實。
按照長勢七月份很能收割了。
與之能一道收獲的還有今年種的黃豆。
八月是玉米,收完入倉緊接著就是稻穀成熟。
從春日播種開始,一直到秋末初冬,一長段月份都在忙碌之中。
秦小滿在蘆粟地裡拔草,已經趨近於成熟的蘆粟雜草其實阻礙不了它的生長,但是家裡有牛要吃草,地裡有點就順道割回去了,省得四處奔波去尋。
“我都說了讓你彆跟著我,你這人沒臉皮是不是。”
“不要你的素銀簪。”
聽見熟悉的聲音,秦小滿和杜衡從蘆粟地裡探了個腦袋出去,瞧見不遠處的田坎上走過兩個人。
一個在前頭氣洶洶走的極快的秦小竹,後頭跟著個大高個兒愣頭青,一前一後的走著。
秦小滿眼見是有熱鬨可看,趕忙從地裡探出個腦袋。
杜衡見著他站在土坎邊上,底下就是一塊大水田,介於之前落進田裡的經驗,他下意識的也拉住哥兒的胳膊。
“我沒啥眼光不會選東西,你不喜歡這個簪子我收起來就是,那你喜歡什麼,我再去給你買。”
“我不要你的東西。”
秦小竹半點動容沒有,自顧自的走,眼見後頭的青年還不肯離開,他唬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告訴我爹去!”
聽到這茬兒青年不懼反倒是:“我早讓我爹跟秦叔提過求親的事兒,秦叔是答應的。”
秦小竹見勢頓住了腳,回頭怒道:“沒門兒,我娘不答應,我也不答應,這親事我爹就做不得主!”
青年見著秦小竹生氣,他放低了些聲線:“好好好,你彆怒,我都聽你的成不成。你想如何?”
“我就想你彆跟著我!”
秦小竹說完這句扭身跑走了,青年立在原地,這回沒追上去。
他看著手裡的素銀簪歎了口氣。
秦小滿見散場了趕忙把腦袋縮回了蘆粟地裡。
“他是誰啊?我好似沒有見過。”
秦小滿道:“是李地主家的老五,打小喜歡外頭闖蕩,十二歲的時候就組了幾個貨郎做走南闖北的倒賣小生意,許是才回來,你自然沒見過。”
杜衡點了點頭,怪不得出手闊綽,原來是有家世,又自己有些本事。
“他以前挺中意秦小竹的,這朝在外頭闖蕩了十餘載,許是也厭煩了漂泊的生活,回鄉來要安家了。我是沒想到他竟然還一直惦記的著小竹,倒也是個一心的人。”
杜衡道:“如此說來倒也是良配,不過我見你小堂哥好似並不樂意啊。”
說來秦小滿也是有些疑惑,按道理來說李家是村子裡數一數二的人戶,全然匹配得起他二叔家。
再看李老五人才也不錯,雖是年紀稍微大了一些,可人家有本事,比專吃家裡的男子強的多,要緊的是又喜歡秦小竹。
這親事兒怎麼看怎麼好,要是換做以前有這麼個人,秦小滿也不會倒黴那麼久,他肯定樂開花兒了。
不曉得秦小竹又在發什麼神經。
杜衡聽到這意思心裡有點梗,他捏了秦小滿的手背一下。
秦小滿見狀立馬表忠心:“我現在已經樂開花兒了,便是再來一個好一萬倍的我也不要。”
“不過我覺得你現在可是愈發的小心眼兒了。”
杜衡道:“我心眼兒可一直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