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遊客發出低低的驚呼,敬佩地說:“這位教授真是偉大,他是建築學的教授嗎?所以努力保存這座江南建築?”
導遊說:“不是,這我不太清楚,但不是建築學教授,好像是理科方麵的學科。聽說因為晏家大院的原主人是他的一個朋友,他是為了與朋友的承諾。”
聽到這裡,晏白卻是一怔,然後緩緩回過神來……
縱然他與葉夢舟之間有再多深情,為彼此做了多少事情,在外人看來,隻能是“一個朋友”。晏白深吸一口氣,仰首。
晏白未作多言,直接去了晏家的老祠堂,靈牌早就不在了,隻剩空蕩蕩的高台,他不管旁人的目光,徑直跪下,深深磕了三個頭,他深深俯首,停頓了半分鐘,起身離去。
……
葉夢舟又夢見那個長得很像晏白的小男孩了。
還是在那個昏暗的老宅,他守在門口張望,終於瞧見個小男孩斜挎著個布書包回來。
他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少爺!少爺你回來啦!我來幫你拿書包吧?
他從小男孩那裡接過書包,一起去了書房,男孩從書包裡取出書本,他又積極地說:少爺,你要寫作業吧?我來幫你磨墨吧?
小男孩攤開作業本:那你好好磨。
他用力認真地研磨墨汁,一邊磨,一邊偷瞄男孩的書本,上麵寫滿了各種字,他好羨慕,羨慕得抓心撓肺。學識、文化,對他來說比金銀財寶更有吸引力。
小男孩注意到他那明亮的小眼眸,放下筆:你在看什麼?你在看偷看我寫字嗎?
他趕忙否認:不是,不是,少爺,我不是偷看。我、我、我是想……
小男孩問:你是想什麼?
他咽了咽口水,可憐巴巴地說:我是想,我作為您的小奴才,我要是大字不識一個,多丟您的人啊。我要是能識字、會數數,以後就可以給您管家,做賬房,我要是不會,我就隻能給您跑跑腿賣力氣,彆的都做不了,我不想做一個小廢物。
小男孩被他逗笑了:那好吧,我來教你寫字。
他高興得心情飛揚:少爺您真好!
小男孩想了想,說:我先教你寫你的名字吧。
他看著小男孩在紙上寫下兩個字:晏,石。
然後指著每一個字,帶著他念:晏,石——這就是你的名字。小石頭。來我教你寫一遍,你看好筆畫順序。
他幾乎是如饑似渴地在看這兩個字,方才少爺書寫的時候他就全神貫注地緊緊盯著,恨不得將這兩個字的寫法牢牢刻在自己的腦袋裡。一記下來,他就趕緊在心裡重寫了幾遍。心砰砰跳個不停,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寫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寫了!他識字了!!
小男孩似乎覺得這是個很好玩的師生遊戲,嘲笑他:瞧你傻樂成什麼樣了?會寫兩個字就暈陶了?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還要給我當大管家呢。大管家要學的可不止兩個字。
他激動地問:還要學什麼?我、我要學!
小男孩被問住了,想了想,過了一會兒,踟躕著說:問那麼多作什麼,到時候少爺會教你的!
小男孩寫完作業,去臥室休息,他殷勤地端著銅盆去兌了一盆溫水過來,浸濕了帕子擰好,還給牙刷上沾好牙粉,服侍著少爺洗漱,然後自己再另外洗漱。
他坐在碧紗櫥外的小矮榻上,還沒躺下,小男孩走過來,拉起他:誰叫你睡這兒的?到床上給我暖床去。
走到半路,忽然停下,小男孩問:你今天洗澡了嗎?
他點點頭:洗了。
小男孩問:用我送你的香皂洗的嗎?
他十分羞澀:是啊。好香哦,我都舍不得用。
小男孩霸道地說:送你就是給你用的。你要給我暖床,總不能臭烘烘的進我被窩吧?過來,給少爺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