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羽衣尊上的神紋。”張三山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青鸞。
青鸞默不作聲等著張三山後邊的話,“恩人是尊上的門徒嗎?”
(青鸞:為什麼不猜化身?張三山:除了一些凡間小神陰差,神明許久都沒有化身下凡了,請神都難請。)
“門徒?也算吧。”第一化身怎麼不算第一門徒呢?本體又不曾收過弟子,真要說弟子的話,小麒麟一脈從複字輩往後都可以算她半個弟子,複字輩往前也能算個四分之一吧。
“我和你們麒麟張家也算是同門。”青鸞托著下巴懶洋洋的哄騙小麒麟,同門長輩怎麼不算同門呢?甚至硬要說一句同門同脈也不是不行,小麒麟們學的她都知道,除了血脈不同保準裝起來跟一個老師教的一樣。
張三山覺得不大對勁,什麼叫也算?可她實在感覺不到什麼惡意,雖然她們現在的預感有時候並不是很準,並且血脈還在歡呼著相信她相信她,想貼貼想貼貼,跟受了欺負後終於看見大家長有人能撐腰了一樣,實在是太不矜持了點。
但張三山覺得自己還是很穩的住的,她無視血脈的歡呼,壓製本能想要貼近的衝動,在對方麵前保持著一個乖巧知禮的形象。
張三山從未覺得麒麟血脈如此吵鬨過,總感覺一個放鬆自己就好撲過去跟個小孩子一樣撒嬌哭鬨,此時的簡直恨不得再吞一份秘藥。鬨了一會兒的麒麟血脈不曾如願以償也就安靜了下來,親近的感覺還在,但張三山不必再壓製自己撲過去的衝動,也在心裡暗暗的鬆了口氣。
青鸞笑吟吟的看著耳朵紅紅的張三山,一猜就知道是麒麟血脈鬨她了,這傳承了千百年的同源的麒麟血脈是有靈性的,在以前資質高的小麒麟甚至可以借助這份靈性實現異地同感,小麒麟慘兮兮的過了這麼久,看到她又確認身份後可不就想著讓小麒麟跟她告狀,把那些欺負他們的找家長都給收拾一遍。
畢竟,幼崽的小麒麟可是很會撒嬌找靠山的。
“能跟我說說張家現在怎麼樣了,都發生了些什麼事?”青鸞捅捅火塘往裡麵添了塊木頭。
張三山沉默,她不想說,而且又能說什麼呢,說族裡現在危機四伏暗潮湧動,族人各自抱團相互警惕?是長輩說出來丟臉,是……說出來暴露內情。
張家不能露出軟弱,它得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強大,不然就會被暗地裡的鬣狗一擁而上分食。她不想從自己這裡打開決堤的口子。
“不好說?那能帶我去你們現在的族地看看嗎?不鹹…長白山那邊搬的挺乾淨,不過地脈亂七八糟,我在陣中看見不少擅闖的死人。”青鸞還是比較喜歡稱那片山為不鹹。
蒼山負雪,入口生涼似鹽之略白,故名不鹹,今名長白。
“……”,張三山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上報看看。”
“好,我們先往西南走。”青鸞無有不應。
張三山沉默的看著她。
“彆擔心,隻是個人直覺。”青鸞安撫緊張的小麒麟,雖然也有其他擾亂的方向,但在認出小麒麟的刹那,她心中唯一明確的方向就隻有西南,至少那邊對小麒麟們很重要是可以遇見小家夥們的。
瞧,她這不就撿到了一隻臟臟的小麒麟嘛!撿到第一隻,很快她就會遇上第二隻撿到第三隻,然後四五六七八……
“我可以看看你的樣子嗎?”青鸞伸手戳戳自己的臉:“而且一直帶著也很悶吧?”
張三山摸摸臉,管青鸞要了幾樣藥材,煮了一小罐藥水到一旁鼓搗著把貼在臉上的假麵撕了下來。為了防止死後被發現,易容的時候用了點特殊膠水粘的很緊,此時撕下來,白皙的皮膚顯得紅豔豔的發燙,像是真的一起撕下了一層皮一般,看的青鸞心疼。
又煮了一鍋艾草薄荷水,讓小麒麟熏蒸後洗臉。
但不得不說,她家的小麒麟就是長得比一般人好看,要不是看崽麵部皮膚太脆弱,青鸞挺想上手搓兩下的。她一向喜歡長得漂亮可愛的,身為一隻飛鳥,最喜歡的小動物居然是貓貓,曾經在族裡每次被其他鳥看到自己抱著一隻小貓嗚咪嗚咪的那目光就挺一言難儘的。
但,族裡都有了養魚的了,多她一個養貓的就不行嗎?
個人愛好,又沒有拖著他們一起養,至於看她家貓貓不順眼總是背後嚇唬,不過養魚的是青鸞一族的天才,而自己隻不過是個哪裡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拖後腿的,被同族輕視的庸才這才連累了貓貓……
本來活潑的小家夥後來一出門就瑟瑟發抖,連在院子裡玩耍都小心翼翼,隻得啟靈之後托於外族道友,也不知可有平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給她啟靈,到底於她是好是壞,會不會讓那隻膽小的貓兒更生惶恐。
青鸞又想起小麒麟,幼崽時期背上鱗甲未生胎毛未褪,頭角不顯崢嶸,比貓兒也不見大,小小一隻十分可愛,搖頭晃腦的很會撒嬌,細軟的茸毛摸起來手感舒適。
想起曾經小巧可愛賴在身上撒嬌打滾不肯喝藥的小麒麟,青鸞伸手摸摸張三山亂七八糟有點紮手的頭發,拿過她端在手裡已經溫涼遲遲未下一半的湯藥,另一隻手掐向她的下巴,一開一闔不過幾口大半碗藥便被張三山咽了下去。
給小姑娘合上下巴順手抹去嘴邊的藥漬,青鸞轉了轉手中的竹杯,嗯,她喂藥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利落,又快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