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穿著統一的深色衣物,神情看起來是和張家人很像的冰冷,二十餘人從樹林裡包抄過來,像鬣狗緊盯獵物。
不同於以往的緊咬著張家人不放,心裡眼裡都是被他們圍獵的張家人,圍上來的領頭人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獨立站著的青鸞身上。
一個沒有麒麟血脈的人身上。
麵對麵,青鸞的目光也鎖定了對麵領頭的人,左手捂上胸口,體內的鸞羽在顫動。
汪林身上的紋身發燙,他探究的看著對麵靜默不言藏頭露尾之人,地下死了許多汪家的人,脖頸偏轉被砸出致命的弧度。
“特殊血脈?”能引得鳳凰紋身共鳴,放棄張家人也得把她帶回去,沒準可以彌補血脈缺陷。
“血孽術士。”青鸞眼中浮現出十分明顯的厭惡。
這個孽是孽子的孽,也是罪孽的孽。
人類羨慕神明與異獸長久的壽命和強大的實力,總有人渴求並貪婪,他們追逐模仿不惜一切,得不到賜予便去設法掠奪。
“你和我回去,我放他們走如何?”珍稀的樣本值得他用些懷柔的手段。
汪林帶領的人分散在林間,將他們層層包圍。
“祂真是病了,又聾又瞎,竟選中你們這種人。”
一群生而背負神獸詛咒被血脈反噬的血孽術士哪裡比得上她家小麒麟一點兒?想讓這麼一群人取代小麒麟頂替他們,這是在瞧不起誰呢?讓他們上位域外邪魔都得樂得給老天爺墳前磕個頭謝祂成全!
不過,他們的血脈有點奇怪,反噬看起來太輕了,以至於反噬被天道氣運壓製難以窺探,也使得他們行動如常。
“我們這種人?”汪林笑道:“從血脈來講你和我們才該是一路人。”
紋身越發的燙,汪家人盯著青鸞的眼神也越發的灼熱。他們體內的血脈在奔湧,是前所未有的活躍。
青鸞扯下鬥篷扔到新找到的小麒麟身上,“張三山,護好你們自個。”
竹杖一震,青鸞主動襲殺。
汪林往後退了幾步,讓身邊的手下先上,黏膩的視線如蛇般纏繞在人身上,和人群中其他幾個嫡係血脈對視一眼,眼中的灼熱都是如此的一致,是令青鸞熟悉的覬覦與貪婪。
青衣白衫的人借助樹木在空中靈動的折返,脫手的短針從太陽穴齊根沒入取人性命。
她身手靈巧速度又快,在山林間猶若一隻真正的飛鳥,跟不上她速度的都會輕易死在她的手下。
汪家人逐漸有些心慌,這個人比他們之前圍殺的張百川要棘手的多,她太靈巧了,行進間又悄無聲息,來往折返像不會疲憊一樣。
舉手抬足之間風是烈的,行走躍進之間風是柔的,是助益而非阻力。
汪林急速後退,伸手拽過一個手臂骨折的手下擋住急速射來的短針。
瞄了一眼迅速蔓延的黑斑,輕笑道:“如此卑鄙毒辣姑娘就合該與我們是一道的,你這手段可不及張家人光明。”
這話聽得一旁站在張三山身後策應的張百川想要翻白眼,他是不想多用點手段嗎?他是補給都耗光了,火折子都讓血給浸透了,渾身上下能用的就剩下身上這把刀了。
再說了憑血脈術士的毒抗,一般的毒藥它也不起作用啊!
咦?這位長青姑娘的毒藥是什麼方子,不知能不能透露一二,或者買點現成的毒藥,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出百發百中神入化的暗器手法!
青鸞抬手截住他處射過來的飛鏢,反手紮進圍攻小麒麟的敵人群裡隨機取一人性命。
“躲來躲去,倒是讓我看看你們偷了幾分能耐啊?”卑劣的血脈的竊賊。
“不急不急,自然是要好好款待姑娘的,您可是天賜呢!”汪林和其他幾個嫡係很是滑溜,在人群中遊走,青鸞不放心離小麒麟太遠,一時竟是殺他不得。
汪林拍拍手,故作讚歎:“張家人還真是得天獨厚氣運極好,總能絕處逢生十分難殺。”
“您看看我們也不差,何必非得是張家呢?”
青鸞板著的臉忍不住抽動了一下,這人臉皮是真厚啊,自個什麼樣自個不知道嗎?沒有天道氣運庇護,就會黴運罩頂隨時暴斃的家夥也好意思拿自己和小麒麟比!
“臟。”
汪林臉上的微笑淡去:“看來是沒的談了,既然如此,那姑娘可就不要怪我們行事粗魯了。”
手勢一變,圍殺的人就紛紛後撤,扔出一個個密封小瓶。
一時瓷片破碎之聲不絕於耳,空氣中彌漫著火油的氣味。
特製的火油點燃之後的溫度遠超尋常火焰,樹林之間火焰攀爬沿著絲線連接成網,火焰成籠,張三山、張百川與青鸞三人成了籠中之鳥。
汪林淡笑著將藥丸扔入火中,高溫灼燒下,一種甜膩的香氣開始彌漫。
“姑娘現在同意也還來得及,誠心相邀我也不想損及姑娘儀表。”
高溫之下,空氣都開始扭曲,撿起地上的鬥篷張三山給張百川搭了把手,兩人並排走向火籠中央的青鸞。
“恩人,這香氣有迷神之效,火油高溫耐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