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山踟躕著開口:“您速度快,能否帶著張百川突圍,他比我了解任務,我給你們斷後。”
張百川轉頭盯著張三山,咱兩雖然日常不熟不怎麼見麵,但你這就麼把我和任務一起交給彆人了?你是信我還是信她啊?
看著新撿的小麒麟因失血而蒼白的麵色,又在高溫下因排汗頭暈率先開始眼神渙散,青鸞取過張三山臂彎上的鬥篷給張百川罩上,踮踮腳將兜帽扣好。
自從離山,為圖方便她便在衣物上廢了心思,如今也算是半件法衣,尋常刀兵難破、聚靈回春、防寒避暑,披上人會好受些。
青鸞抬手拍拍張三山的腦袋,又拍拍比自己高的張百川的肩膀:“安心。”
先一人拍上一張醒神符提高抗藥性,雖然小麒麟的抗藥性應該挺高的,但張三山之前和銅甲屍毒平分秋色的場麵過於印象深刻,青鸞不得不再上一層保險才放心。
清風環繞周遭,輕輕柔柔將彌漫過來的香氣推開。
盛夏季節放火燒山,青鸞不得不承認這些人在造孽的方麵是真的肆無忌憚。
掏出一張黃符,青鸞看向兩隻小麒麟:“會祈雨嗎?”
張三山:“求不來。”
哈?青鸞暗自疑惑:雖說是末法時代,但小麒麟們的術法修為已經這麼拉跨了嗎?求一場小範圍降雨,一路遇上的那些小道士也是做得到的。
將祈雨符塞給張三山,“你且試試。”
讓我聽聽,看看問題出在哪?
“五帝五龍,降光行風,廣布潤澤,輔佐雷公……”
一個個零件被汪家人掏出組成幾把連弩,彼此交錯合圍,上弦後對準火焰中看起來不急不躁的三人。
汪林用手在臉邊扇扇著風,嬉笑道:“這火焰的溫度還不錯吧?姑娘是想祈雨嗎?還是莫要白費力氣的好,天命早就不在張家了。”
“姑娘要是再不做決定,一會兒便是我想放那二位一馬也是不成的。”
“姑娘如此維護那二位,想來也不願他們命喪於此吧?”
“姑娘若同我走,我可以做主,放棄此次對這兩人的追殺。”
青鸞清清冷冷的眼睛轉向汪林瞥了一眼,然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小麒麟,這人說得倒也沒錯,天命不眷。
小麒麟求不來雨不是功德不夠術法有差,而是她之所求根本就沒有上達天聽,他們的上表全都半道被截了,無人求自然無神應。
一個個真身都在世界之外打生打死,留下的那些回應人間的死板分神可沒有什麼自主性可言。
“姑娘可是想通了?”汪林伸手,“可要我接姑娘出來?”
“滾。”
言行輕浮話多嘴碎,還是自家的小麒麟看著順眼。
“跟我念。”青鸞在張百川身上沾了點血,在黃符上添了幾筆,複又遞給她。
張百川裹著鬥篷悄悄撚撚自己被血浸透的衣服,就有點想要歎氣,想問問這兩位姑奶奶到底有沒有看見外圈那手持連弩等著他們中藥倒地的敵人?
這麼現場教學真的好嗎?這麼多人他一個人打不過啊!
……
汪佑和汪卓湊到汪林的身邊,“藥不起效,要不要直接射殺?”
“不急,多燒一會兒也是好的。”汪林並不在意藥效未生之事,張家好歹是個千年大族有的是手段,身上有些防範之物再尋常不過。
“你們也感覺到了吧,那個小姑娘。”汪林朝著青鸞點點下巴,“她身手極好,帶著兩個拖累於我們更有利些。”
“也是,她速度太快,一心逃跑我們未必能留下。”
“嘖,明明同為羽族,卻對那些走獸如此親賴。”
汪林專注的盯著青鸞,對汪卓的抱怨充耳不聞。貪婪在他的眼底盤旋,臉上滿是勢在必得。
小年輕就是心思淺,這有什麼好在意的,何必管她的心在哪,隻要人到了手裡就行。
他們汪家可和麒麟張家不一樣,那些張家人血脈濃度越高越厲害,而他們不僅不像張家人那般有著諸多神異,反而血脈濃度越高反噬越重,為追求實力參與純血實驗的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的。
本以為是血脈不同的原因,但今天那個姑娘的稱呼讓他想到了或許最大的原因就是……
他們汪家的血脈來源有異,是血孽。
但沒關係,他們是血孽,可這位和麒麟張家混在一起的小姑娘可不是,和他們相呼應的血脈在她的身體裡是如此的平和。
就像土地山林對張家的偏愛一樣,風也格外的眷顧與她憑她驅使。
這才是他們血脈術士應有的神異神通,而不是什麼艸蛋的高溫耐熱和無火自燃!!!
“汪林——!變天了——!”汪佑的驚呼打斷了汪林對青鸞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