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瘋魔又縛秀麗女子著青衣,綁於祭台,送入山林或投於江水。
他們認為旱魃鬼會在夜間往家裡挑水,所以那些和麵黃肌瘦的人不同的,定是旱魃所化偷了他們的水食。
隻有驅除或殺死了旱魃,天才會下雨。縱使沒有殺死旱魃鬼的真身,殺了它附身的倀鬼他們也可以奪回一部分的水食。
饑民以日曬、火燒、水淹、虎食等方式對旱魃進行驅逐,盼望驅旱求雨。
若非青年一行皆是男子,又身手矯健不好惹,怕是剛近伊洛河就要被當做旱魃倀鬼給綁上祭台。
青年剛一入村打了個照麵,便立即帶人退出繞道而行,藏身山林。
這些人已經瘋了,固守土地不肯離開,四處抓捕旱魃倀鬼,實則他們已經成了食人的鬼了。
若說旱魃倀鬼,被旱魃詛咒纏身的他們才更像是旱魃的倀鬼。
……
旱魃就在水下,河流乾涸之際便是出世之時。
青年遙望村莊沉思片刻,下令,殺。
他們用了三天的時間,一邊等人彙聚一邊下藥暗殺偷襲將村莊裡的人都清理了個乾淨過,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血腥氣。
著人在四角訂下封鎮的青銅釘,之後就是看看是這個旱魃凶還是他們狠了。
青年遙望東北,白雪如鹽的長白山他應是回不去了……
當初走的那般決絕,如今戰火洶洶,不知她和其他族人是否安好。
他總想看看,再看看,這一看就看到了張家的末路,張瑞桐……嗬……
……
“你要走?”
“嗯。”
“……不再看看嗎?”
“幼崽在張家一向是珍貴的,不該是探路的棋子放血的苦力,更不應該在放野之前就成為掌權者手中的犧牲品。張家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說了好長的一段話,拿出一封信讓他轉交,就步伐堅定的離開了巴乃。
他恍惚想起,在他幼時上上代族長還在,族裡確實不是如今這個樣子。張瑞桐真的很不合格,心胸不廣、瞻前顧後、私心為上,他想事事周全結果就是事事不成,他一手開啟了張家的混亂,並將內鬥推到了極為凶險的地步。
張瑞桐是一個好的執行者,可以照顧到各種細節,但他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他缺少決斷。
接替他的孩子,隻是個被他推出來的祭品,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好好的教導他。
殘存的勝字輩族老的接觸也被他有意無意的隔開了,比起一個家族的繼承者,張瑞桐更像在打磨一把鋒銳的武器,對身手的要求更甚於其他。
此後聽聞,有人截殺下墓的張家人搶奪小孩,後來張家頒布了對張三山的追殺令。
時過境遷,張雲山死在了任務裡,張小七應是帶人追去了長白山,張不遜接了個長期任務窩在雲南彝族山寨,忙忙碌碌當年的一場大夢,如今隻剩他一人還不肯退場。
新上任的小族長帶人去了東北抗日,也不知會不會和張三山他們遇上。
張澤專逐出本家帶走了一部分人,張三山離開又暗中離開了一批,和他一樣天南地北跑任務的又扣除一部分,再減去各地維持情報運轉的,各處人手捉肘見襟,小族長手底下怕是沒什麼能人可用。
不過,張三山知道了應該會搭把手,她搶小孩的時候怎麼就沒把小族長一起搶回去。唉~!可惜。
小族長看起來,可比張瑞桐討人喜歡多了。
時至今日,張家已經積重難返,家中的外心者太多,巴乃的張家注定留不下,但長白山的張家族地也不是隱秘……
……
一邊安排人下水探查,另一邊遣人沿途布香指向伊洛兩河之間的湯陵。
若旱魃凶悍秘術不敵秘法難封,便引入湯陵借力封鎮。
摸了摸身上的火牌和玉墜,青年低聲祈禱,尊上啊,還請庇佑一次,讓我們扼止這場即將爆發的鬼神之災。
饑民多次在此祭祀,他不知道這水下的鬼神承接了多少惡念能有幾分清醒,他隻知道祂會是一尊凶神,很凶很凶的凶神。